第99章 沈碑,沈悲(第2页)
“张大人。”
门房迎上来,眼眶通红,“沈大人的房里……好像还有封遗书,您要不要看看?”
张景一怔,机械地跟着往里走,穿过冷清的院子,进了沈碑的书房。
书案上笔墨未干,一封叠得整齐的信纸放在镇纸下。
张景拿起信纸,指尖有些抖,缓缓展开。
纸上字迹规整,墨迹却浓淡不均,还有几滴极浅的泪痕——
“吾妻早逝,皆因吾之迂腐。”
“小磊走时,吾亦未敢多言,只知斥其鲁莽。如今想来,吾所谓的风骨,不过是怯懦罢了。”
“何为风骨?何为文人?”
“守着空架子,连至亲都护不住,算得什么东西?”
“妻去子离,这世间再无可恋。”
“吾去也,盼泉下能见吾妻吾儿,当面谢罪。”
张景攥着信纸的手,自始至终都在微微颤抖着。
看完其中内容,他只觉得喉间发紧,眼眶干涩,却半滴泪也流不出——
他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他将信纸折好,放回原处,转身走出书房。
外头日头亮得刺眼,过堂风灌进来的声音却像是有人在低低地哭。
……
张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沈宅,又是怎么回到太医院的。
脚下的路像是没有尽头,心里那股悲哀更是浓得化不开。
他忽然很想喝酒,想找那个黑衣白剑的身影,去听听他吊儿郎当的笑骂声。
可等他刚回到太医院侧门,耳朵里却忽然捕捉到一缕极轻的风声。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剑光骤然朝他袭来!
……
此时,在渭州一处极为奢华的酒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