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夫君(第4页)
她低头缓步,月色将她的影子拉得斜长,心中念头翻涌,早已无法安眠。
火?声势太大,恐殃及无辜。
毒?不致命,扰乱不了军心。
她越想越觉得处处掣肘,寸步难行。
忽然,她目光落在案上那包张嬷嬷的伤药上。
拈开一角,细细嗅了嗅,味道苦烈冲鼻,面上那些是马钱子。
她儿时年幼体弱,寄养在农户家中,一病常拖十日半月,连请郎中都成奢望。
幸而照看她的老妪早年做过药童,粗识药性,常以草药调养。
她耳濡目染,也渐识得些药材名目、性状与禁忌。
那老妪曾提起,昔年曾有马误食马钱子渣滓,发作之下,疯撞狂奔,几欲撞死。
马钱子药性凶猛,过量服用者,不论人兽,皆可陷入极度亢奋之态,轻则抽搐,重则神志失常、狂奔不止。
若将其研成粉末,暗中掺入马料之中,一旦发作,马惊乱奔,定会引发兵阵失序。
她不再犹豫,当即将药包研作细末,藏于蜡纸,塞入袖中。
第二日上午,她披了件外衫,假作闲步,朝后院马厩行去。
方转过廊角,一股潮shi霉气自厢房深处隐隐飘来。
厢内传出低语。
“昨儿那捆好草都shi透了,再不遮掩,只怕要吃罚板。
”“怕什么?我把shi草垫底,新草盖上头,谁来细查?”“咱们不过是做个活命营生,主子哪顾得上这些破事。
”说罢,几人脚步响起,已自门中走出,往别处去了。
崔莞言立在暗处,目光沉沉。
马厩后院shi寒积久,草料早混入劣品,想来并非一日两日。
她静待四下无人,快步入内,从一堆干草中挑出一捆尚新的,将药藏匿其中,悄然撤去。
出得后院,行至偏院转角,又见几名小厮倚墙闲坐,低声言语,语句模糊,却隐隐带出周王二字。
她敛声匿影,潜入廊角阴影静听。
“你们是没瞧见,殿下那日动怒,连整张桌子都掀了。
”“将军都不敢劝,只站在旁边看。
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目光直钉在那人身上,像要拧断脖子一般。
”“真的假的?”“我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