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页)
闻染坐了良久,轻轻的:“嗯。”
她站起来,让出琴凳,
自己绕到墙边,
坐在靠墙的一张木凳上,翻开自己的琴谱。
许汐言望着她刚刚坐过的琴凳。
学校的琴凳被很多人坐过了,海绵体变得很软,
皮料也变得很软,
闻染那么轻的体重,
在上面坐出的褶皱宛如一副蜿蜒的沙画。
许汐言走过去,又望了眼那褶皱,方才坐下。
闻染从琴谱上抬眸,
对着她背影看了一眼。
许汐言想了想,抬手,
轻轻落在琴键。
她弹琴从来都大开大合,后来她正式出道,不少人盛赞她是钢琴界的“杜普雷”,同样的激情澎湃。
有记者问过:“请问许老师弹过最温柔的一曲是什么?”
那时许汐言刚从举世瞩目的维也纳音乐厅进行完巡演,一袭暗沉火焰般的红丝绒晚礼服上裹着张墨色的披肩,莫名想起十七岁的那个秋天。
她坐在学校琴房,弹着一架并不算名牌的公用钢琴,避开了闻染说音准有问题的那个白键,自己改了些音符,静静弹了节《月光奏鸣曲》。
也许秋日的月光很安静。
也许所有人都去上晚自习的琴房很安静。
也许默默坐在她身后墙边翻琴谱的闻染很安静。
像怕破坏了这份安静似的,许汐言落在琴键的手指很温柔,甚至不像她自己。
闻染的耳朵触了电。
眸光盯着五线谱间跃动的音符,不抬眸。
许汐言明明说不相信她的裸耳,弹琴时却又避开了她说音准有问题的那个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