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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陆深霎时垮起一张雪山崩塌的冷脸,“沈氏,你骗我?”  “这几日你待本王的温柔体贴,与本王日日交颈缠绵,难不成都是假的?”  他声音虽不高,然则他高出沈书晴一个头,居高临下自带的威严感,以及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沈书晴退了一步。第47章竹屋  她退一步,他却近了两步,与她只有一步之遥。  他牵起她的手,彻骨的凉意传来。  她害怕地丢开他的手,下巴却又被他挑起,她瑟缩地睁眼看他,他那寻常看过来总是缱绻的目光此刻阴翳似刀,刀刀割向她带着几分心虚的心。  沈书晴背过身,索性不去看她,可他却自背后拥了过来,男子剧烈起伏的胸腔传来的律动已然让她感到负担,她该是要推开他的,可他身上那股子冷竹的清冷气息却几分叫她眷念,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便叫她最后与他再呆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陆深觉察出了女子的纠结,将头埋在她红头绳挽起的青丝中,是好闻的栀子香,去岁初相识时,他只当她是常佩戴栀子花的缘故,后来到了冬日她依然是这般味道,方才知晓这不过是她的体香。  洁白的栀子,一如她的性子,是他配不上的高洁,就如她喜欢的明月。  可越是泥泞中走出来的人,才更会更加向往如此的洁白无瑕,不是吗?  “书晴,本王对你不好吗?”  “做本王的王妃不好吗?”  他想到甚么,低了几分嗓音,在她耳边蛊惑,“若是你嫌做王妃不够威风,你若是想要这个天下,本王也不是不可以给你。”  皇帝对陆深的忌惮自他懂事起便没有停止过,先皇去世后,更是屡次肆无忌惮暗害他,不得已他才苦心孤诣地未雨绸缪,一切不过只差一个恰当的时机。  若是她有那个野心,他不妨为她放手一博,他这个美男计已是无用,否则她便不会放着他这个俊美的男人而一心只想逃离,无计可施之下也只得剑走偏锋,总归他得有饵去勾她。  可这女子仍旧是摇头,她要的从来皆不是富贵荣华。  不过沈书晴倒是想起一桩事来,她从他怀里挣脱出几步,转过身,将那枚令牌从包袱里抽出来还给他,那日幸好不曾与银钱放在一处,否则就弄丢了。  “他日你若是要起事,记得把遥儿送回来,我外祖再不济,还是可以保下他这个重孙的。”  接过黑玉令牌,他蹙眉凝视她的眼,清澈纯净,没有一丝一毫对权力的渴望,倒是他又妄自揣测了,些许无奈地摊了摊手,“书晴,你便没有甚么想从本王这里得到的?”  说起这个,沈书晴掩唇一笑,没忍住去看他的下三路,食色性也,她不认为这是可耻的事,不得不说,她对他的身子,还是有些垂涎的。  尤其是成了婚,碰过男人,后来连孩子也生了,便少了些从前做女儿家被男子多看一眼便会红了脸的娇羞,更懂得取悦自己。  她甚至想过,她也许不会再婚,一则是陆深不允,一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再遇个疯的或者坏的,然则他或许是可以养一个年轻俊美的外室郎,总不至于分开了,他左拥右抱,她却还要替他守贞吧?  便是颍川,她听娘亲说,便有世家大族的夫人,背地里悄悄养着外室郎,因着面子与其夫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关联,她丈夫竟不敢过问,丈夫都不过问,就更不必说外人了,顶多几句闲话。  像她这样,没有夫家束缚的,便是养了外室郎,做隐蔽些就更没甚么了。  然则这些话,沈书晴自然不可能同陆深说,只热切的视线在他俊美高大的身躯上下游移,打量货物一般的意味甚是明显。  陆深何其敏锐,当即几步向她走去,他们站在一处僻静的石桥下,他将她壁到桥墩石上,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惊慌失措小鹿一般的清澈的眉眼,他知晓只要他稍微一揉弄,这纯澈的眉眼便会泛起勾人的媚。  见他如此直白露骨看她的眼,再往下一寸寸热切地打量她殷红的唇,娇媚的下巴,及脖颈出露出的雪肤,再往下是......  她非但没有推开他,还直勾勾的与他回望,眼里水雾弥漫,显然是鱼饵上钩了。  陆深当即勾起一边唇角。  这个女人,分明是狠下心离开他的,却依旧垂涎他的身子,还,还真是不知说甚是好。  该得意吗?得意他总算有一样可以留住他的鱼饵,哪怕只是片时片刻。  可他这几日勤勤恳恳,依旧挽回不了她不是,忽然之间他眼里的水雾散去,松开了将她双手高举过头顶的手,他也想她,想要她的全部,然则她的想他,却只是想他的身子。  这不公平,得罚她,罚她吃不上他,只能干看看。  忍着心里的火,他倏然转身,不带丝毫的犹豫,挺直背脊踏着大方步离去,高大健硕的身躯硬是将粗布衣衫凹出了锦衣玉带的质感,尽管便是被风掀起的衣摆也皆是个冷漠无情的弧度,却叫沈书晴看得心神一漾。  她此时无比确信一点,这个男人她还没玩够。  “不要走。”沈书晴抬手挽留他。  男子得逞一笑,却并未停下步子,反倒是瞧着逃得更快,他越是这般假矜持,女子反倒是越着急起来,“陆深,我叫你别走,你没听到吗?”  果然是上赶着的都不被珍视,得不到的却永远在骚动。  陆深忽然有些明白,便是要以色相诱惑,恐怕自己也是用错了方法,遂绷直了薄唇,几分委屈几分暗悔。  他腿长走得快,眼看就要走出沈书晴的视线,这个时候苍穹爆出好大一声雷,吓得沈书晴一溜烟就跑去了男人面前,紧紧箍住他的劲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陆深知晓他胆小,纵是想要冷着她,还是深处骨节修长的手捂住了她的双耳。  只男子的大掌刚一覆上她的耳垂,分明是个极纯粹的动作,却因位置特殊,女子家当时便低哼一声,咬着殷红的嘴唇盈盈一抬眸,是个极为勾魂摄魄的眼神,然则陆深当真是生气了,并不愿意让她吃白食,遂抬起了高傲的下颌,眼不见为净。  虽则他也不是毫无反应,但还在可控范围,非得治一治她这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毛病不可。  然则没想到,他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因暴露了喉结,女子见他不给,便主动索取起来,踮起脚尖舔舐他滚动的喉结。  当即便是心下一紧,他拎起还未将脚后跟放下的沈书晴,竭力压制着被她挑起的燥热,冷声斥她:“沈书晴,你不是不爱本王吗?”  “你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跟本王回去吗?”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这话音才一刚落,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不断地地打在两人身上,刹那间就将两人的衣衫淋个透湿,鬓边的碎发濡湿地贴在她面颊上,她不想淋雨,便将脸庞埋向了他同样为衣裳贴紧的硬实胸膛。  男子抬起大掌遮住她的头,却依旧有雨水从他指缝滑下,根本遮不住,晃眼间他察觉石桥下方不远处的河边,有一处竹屋,便一把将沈书晴打横抱起,很快去到了竹屋。  竹屋门开着,却没有主人,陆深没有犹豫,赶紧将人抱进去避雨,屋子有两间,进门的那一间铺满了草席,门对面是敞开向河面的空墙,一道竹帘自房梁倾斜而下,半卷在空中,屋外还插着几根没有鱼饵的鱼竿,而里面一间屋子,临河的那一边有个可以烹饪的炉子,另一边安置了一张桌子,桌子边放了一个米缸,米缸上写了些话,“如有需要,可以自取。放心食用,分文不取。若是受之有愧,他日方便,可将这米缸重新盛满。”  陆深明白了,这处宅子,本就是好心人留给路过之人果腹用的,便是外间那主屋外的钓竿,也是为了让人自行钓鱼食用。  只是,他们如今该是要先烤干衣裳才是,以免得了风寒。  是以,陆深小心生了煤炉子,他从未生过火,是以十分笨拙,他蹲在地上生疏用火折子点起竹叶生火的模样,看在门口正要进来帮忙的沈书晴眼里,却是比所有大好河山皆要动人的风景。  她忍不住出声道:“想不到,我们堂堂的一品亲王,竟然有一日会成为一个煮夫。”  陆深听之,却委屈起来,甚至看也不看她,只埋头往炉子里加柴火,“煮夫又如何,我待你再好,你也不也是铁石心肠?”  “不肯跟我回去。”  “让我没有媳妇,让遥儿没有母亲。”  他这一声声述说,便是沈书晴铁石心肠也不认软了半分,她走了进去,与他一起蹲在地上,拾起地上的干树枝,也添柴加火。  然则陆深却在她将柴火加进去,火窜起来的那一刹那,便起身离开了里间,闷闷地坐在了靠河面地面上,目光落寞得好似他真的是那个被妻子抛弃的可怜人。  想起方才,便是打雷,他也第一时间捂着她的耳朵,便是落雨,他也是用他的手给她遮挡,想起他本是在同她置气,却一见下雨就抱着她来到了小屋里,沈书晴心中很是不是滋味。  隔壁房间摇曳起了烟火气,白烟从主屋的缝隙钻过来,颇有几分云蒸雾绕的感觉,沈书晴坐在了他的身边,攀住他的肩,吻上了他的侧脸。  男子并不愿意和她亲近,怕她又翻脸不认人,于是即便女子又撬开了他的唇,他也只是攥紧了地上的草席,并不肯与之回应。第48章给本王名分。  甚至还将手往后撑些,将上身也往后倾,却是个极为撇清的姿势,然女子兴头上,又岂会这般容易放过他,当即软绵绵的身子贴上,尤其那已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的雪软,一挨上便叫男子咽了咽口津,然则他也不过是将脸往左侧偏去,将得逞的一笑尽掩在灰黄的光线中。  再侧过脸来时,又是一幅丧妻脸,甚至还上手揪住她的衣领,将像八爪鱼一样贴过来的女子从他腿上扯下来,“坐好,你莫不是忘了,本王还有肩伤。”  这却是实打实的借口了,沈书晴撇撇嘴,知晓他依旧还在拿乔,是以冷哼一声,要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然则,她是打算不与理会了,陆深却自她衣领收回手指时,他那根根分明的手指碰了碰她,她似捉住他把柄似的,侧过脸指向他的鼻子,骂他,“你个伪君子!”  陆深压平要翘起的唇角,憋住笑意,无辜地眨了下鸦羽般的睫毛,“怎么了?”  还不认账,沈书晴气急,将他扑倒,去隔着衣裳咬他,他碰她哪里,她就咬他哪里,咬着咬着,便咬去了别的地方,惹不得的地方,男子终于吃不消,涨红了一张脸,一把将她兔子似的提了起来,“给本王名分。”  “不然别碰本王。”  听去多少有些像良家女被调戏后,逼迫纨绔子弟给名分的戏码。  而她沈书晴,竟有此殊荣,成了那纨绔的一方,顿时不忍捂唇痴痴一笑。  他说这话时,虽则皱着眉,好似极为气怒,但沈书晴从他通红耳根以及滚动的喉结,倒也察觉了些许,偏不如他意再去欺负他,只言语逗弄他,“名分?”  “可以啊?”  “那你得表现好了。”  陆深晦暗的眸子霎时变得清亮,“真的?”  沈书晴点了点头,心想外室也算是名分吧?  算吧?  一个外室,也管不了她,没有过官府的文书,想让他离开也是随时的事情。  得了肯定的答复,陆深当即将手伸向她早已潮湿的衣衫,很快薄布衣料上便映出根根分明的指印,浅浅遍布雪软,雪樱绽放,猫儿一样的叫声响起。  柔夷攀腾而上,将半开着的樱唇送上。  自唇缝瞥见她卷起的舌,遂一手捏上她的下颌,迫使她小口张得更开,狠狠地咬住她的舌尖,勾缠嬉戏,两人的青丝越缠越紧,衣衫上的雨水几要被炙热烘干,后来濡湿得过分。  沈书晴见陆深将炉子上烤干的衣衫,一件一件地替自己穿回,细致小意,又想起他方才的用心,忽然生出一丝愧疚,不知如何面对他所讨要的名分。  有些后悔方才要与他说那些,这属于是又想不认账了。  果然陆深迫不及待问她,“瑶瑶,你可是答应要给我名分的,可不能反悔。”  “那个嘛。”沈书晴咬住红唇,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怎说得出口,叫一个王爷给他做外室。  陆深见她脸色有异,衣裳也不穿了,半敞着衣襟,锁骨处还有她难捱时咬下的血印子。  沈书晴慌乱地别开脸,小声道:“王爷啊,外室也是名分的,你说是吧?”  陆深听清楚了——她要让他做外室!  陆深将撑在草席上的手举起来,恹恹指向她,眼里满是被骗睡后的无力感,“你.....”  你了半天,你出了一句,“你这个小骗子!”  “沈书晴,你不是最讨厌本王欺骗你,你如今又在做甚么事?”  “外室,那能够叫做名分吗?”  分明沈书晴是理亏的,然则他竟说外室不是名分,登时想起从前自己做他外室的旧事来,登时杏眸一红,“外室不是名分?”  “那我也给你做了三个月的外室。”  “你不给我做三个月的外室,休想我原谅你。”  这却是气话了,因为笃定了他这个态度,决计不会当她的外室。  陆深死死抿着牙关,盯着她的脑袋看,真想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甚么,竟敢叫一个王爷给他做外室。  但是,思索片刻,他竟然点头了,并举起深书晴的手,“你发誓,你对天发誓,只要本王当你三个月的外室,你就跟本王回金陵。”  沈书晴这才发现玩大了,她根本没想过陆深竟然会同意,遂忙着加条件,“这三个月内,若是你再骗我,再算计我,便通通都不作数。”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三个月后他又故技重施,怎办是好,遂又改口,“不只是三个月,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算计我,再骗我。”  “你可以做到吗?”  陆深没有多想,很快便同意了,即便是他有这个心,经过这一回的教训,也着实不敢在她面前耍心眼了。  于他而言,耍心眼也不过是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可现如今还有什么目的比挽回她还要重要?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她不能没有他,而是他不可失去她,否则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沈书晴本十分坚决不肯与他回去的,不过是话赶话罢了,但她是说话算话的人,况且他答应了以后不再欺负她,她以为可以给她一个机会,毕竟他是孩子爹,又肯为了她挡箭,且反正她也说了,只要他再犯,她随时可以跑路。  虽然心里还是担心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然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只能暂时先如此。  且外室有那般好当?  端茶送水,小意温柔,伏低做小,任劳任怨,哪一样都不是他能做到的。  沈书晴不信他能坚持三个月。  可陆深却是高兴坏了,多少沉静的一个人,竟然似一个孩子般,激动的落了泪,“瑶瑶,我不敢相信,你真的肯原谅我了吗?”  别说叫他做三个月外室,就是让他做三个月奴才,只怕他都得会心一笑应下。  沈书晴拍了拍他的背,“先别太急着高兴,你先做到再说。”  等雨停了,陆深便拉开竹屋的门,牵着沈书晴的手往门外走去。  只两人才跨出去门槛,便瞧见门外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是沈书晴已几日不曾见过的外祖,五日前沈书晴赶集找大夫时,顺道叫人送了信去颍川陈家,算算时间今日刚好陈家的人能到这个镇上,是以她才会有底气与陆深摊牌,本以为不过是来一个管事的接她,竟何曾想他外祖亲自来了?  “跪下!”陈行元褐色皮革长鞭甩过来,打在两人的小腿上,两人齐齐跪在了地上。  陈行元再过九日便是六十生辰,然则因保养得宜,瞧着也就四十出头,如今这一鞭子更是挥得虎虎生威,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减少他面上的半分怒气。  他身着灰色兰花纹锦袍,玉冠高束,本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此刻却有全然一股盛气凌人之态。  他先是剐了陆深一眼,接着对跪着的沈书晴道:“傻孙女,你还要受他蛊惑到几时?”  “他这样的人,难不成你还真要与他重修旧好?”  甚么样的人?  沈书晴盯着陈老爷子的威压,小心翼翼替他辩解,“他的确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已经答应我要改了。”  说罢,去拉左边陆深的手,给他使眼色,“你说是吧,王爷,你快给外祖解释解释。”  陆深对陈老爷子,一开始存了利用之心,是以做派谄媚,如今他已不打算借他势,免得被沈书晴看扁,是以多了几分骨气在,倨傲地抬起下颌,他不屈地问:“敢问在外祖眼里,本王是个怎样的人,才至于如此被你嫌弃,甚至不惜阻止我们夫妻团圆?”  陈老爷子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冲着道旁的一辆马车鼓了鼓掌,便有两个部曲将一个独眼龙压了过来,那个独眼龙沈书晴认识,正是几日前那天夜里,水寇里头,在江面上搜浮尸财物的那个水寇。  当即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偏头去看陆深,却见他面不改色,这才心下稍松,拍了拍早已起伏不定的胸膛,笑着与她外祖道:“外祖,你把这个丧心病狂的水寇叫过来做什么,孙女害怕!”  却这时,那个水寇扑通一声跪在了陈老爷子的面前,指向陆深,信誓旦旦道:“陈老,几日前的那一场案子,全都是贤王策划的,我等也是受命行事,还请陈老饶了我等兄弟几十人的性命。”  “千错万错,都是贤王的错。”  沈书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好久好久,这才红了眼眶恍然大悟,颤着牙关质问他:“姓陆的,你又在算计我?”第49章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话音一落,当空又劈下一道惊雷,接着如注的雨水倾泄而下,陈家另外的两个部曲自马车上取出油纸伞,与自家两个主子撑伞。  而无人照看的陆深,挺直背脊跪在地上,任由大雨洗刷他惨白的面庞,秋雨甚凉,却不及他此时此刻的心冷。  他与沈书晴离得近,沈书晴虽已站起,然则却没有走远,只居高临下鄙夷地看他,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厌恶,他有些慌乱地去捉她的手,却被部曲的手挡开,他要起身走向她,却被孔武有力的部曲紧紧扣住肩膀,接着修长的脖颈上架了两把长刀。  “贤王殿下,得罪了。”两个部曲钳制住了他。  部曲捏到他未曾治愈的肩伤,肩伤被这般一触碰,鲜血立即冲破结痂涌出,浸湿粗布青色衣衫,但很快又被雨水冲洗干净,就仿若伤口根本不曾被揭开一般。  就仿若他这般被挚爱之人质疑,当真不心疼一般。  女子分明看见他旧伤复发,血染青衫,却直接转过头去,“外祖,我先回了。”  这却是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  他知晓若是他再不出声,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与她对话,是以他叫住了她,“沈书晴,你真的相信这件事是本王做的?”  被沈书晴踩在脚下的绣花鞋一顿,玄色油纸伞下,是她水红粗布的衣衫,尽管布料粗粝却也难掩婀娜,分明该是个娇俏的容颜,可当她堪堪回眸,陆深却只从她脸上看到了木然以及深切的憎恶,她的眼里再无方才竹屋里的绮丽之色。  她甚至不肯与他再度对话,直到他想要挣脱钳制,挺直脖颈不怕死地撞向脖子上的刀刃,陈家部曲到底念在他的身份,及时松了几分,却依旧割破了他脖颈上发青的肌肤,甚至险些划破喉管,鲜血汩汩流出,竟是连滂沱的大雨也洗刷不净。  钻心蚀骨的痛霎时袭遍周身,痛得他牙齿皆要被咬碎了,他目龇欲裂地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沈书晴,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心疼,想从她眼里看到为他发红的眼眶,为他落的泪。  然则到底是他痴心妄想。  她完全无动于衷,甚至目光呆滞,仿若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外人,不,连外人也不如,是在看一个恶贯满盈的贼匪。  她是笃定了一切皆是他的算计。  将那一场水寇犯的事,造的孽,所有的无辜性命,全数算在了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