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
方夏没多问，宿舍里的室友们都基本在校外住，她也是因为倪晴圆在家住得不开心陪她一起在校申请住宿。 “也好，我加入的乐团也要开始巡演了，我近来也可能经常外出去排练，你记得上课帮我打卡，或者帮我跟老师说我请假了。” 倪晴圆默契地跟她比了OK手势，她的就业方向因为手伤的局限不能成为音乐家，原本计划是做教育工作者或者调音师管理小琴行，日常经营一下钢琴售卖。 但经历过琴行事件后，倪晴圆觉得自己不能再原地踏步，她小声问：“你觉得我可以做音乐产业管理领域的工作吗？” 方夏略显担忧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宝贝儿，不是我打击你，你这软绵绵的性格从事商业，我怕你被坑得渣都不剩，”她见晴圆紧抿嘴唇，面露不甘的愁容，有些疑惑，“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换就业想法了？你前面的实习都是在学校带小朋友学音乐很开心？突然换了时间挺紧迫的，要去积累很多新的领域的实习经验。” 不然毕业后找工作会吃亏。 倪晴圆知道她的意思，但她没法和方夏说自己经历了什么，更不敢说自己和她男神结婚了。 经过这些事，倪晴圆避重就轻解释，“就是突然开悟了，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有能力起来，想挣钱，也想锻炼自己，让自己以后面对挫折困难时，能够拥有更多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 方夏还想再说什么，倪晴圆示意教授开始上课，没一会儿就忘了。 大课上完，方夏拉着她无视一旁观望暗恋她俩的男生，直冲食堂，她带回来的特产要尽快加热食用，不然就会变味。 “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和你说什么。”方夏嘟囔着突然想起来，“对了，最近裴煜学长在学校开了金融管理研讨会和一些项目有时候会有公开课，你要是突然对商业感兴趣了可以去旁听。” 倪晴圆现在一回想都是某人痞笑做坏欺负自己的样子，连连摇头，“我不想在学校也看见他……”回家已经整晚都见到了。 “为什么？学长那么帅，那么优秀，那么好，你有哪里不满？” 穿着一双皮鞋的人站在身后等待，倪晴圆低头看冰箱便餐，挑了个牛油果三明治和一瓶酸奶，“他……可太狗了。” 衣冠禽兽！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倪晴圆正奇怪方夏为什么没有出声反驳她，抬起眼来看见她眼中满是花痴，顿感不妙，慢慢回头，手上的动作一停，三明治就要滑落掉下。 裴煜修长手指一捞，将三明治轻轻放回晴圆手心，漂亮的尾戒还若有似无地轻蹭了一下她手心，他温润的声音响起：“你的三明治。” 倪晴圆：“……” 完蛋了，在他面前装乖的努力要白费了，她磕磕巴巴问：“学长、你……你怎么……” “我受邀来上一节企业管理的公开课，要是感兴趣下午可以来听。”他的眼睛里含着浅淡的笑意，像深色的月光石蛊惑人心。 “会的，会的！学长，我们下午没课，肯定会过去的，是在大礼堂上课吗？” 裴煜礼貌点头，随手拿起和倪晴圆一样的三明治转身离开，他今天穿着宽版型的黑色丝质感的中山装，版型板正，眼镜是金丝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儒雅风流，穿起来很像走秀的时装模特，跟平时斯文高贵的模样大不相同。 方夏显得更加被迷得神魂颠倒，“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人物不会来食堂吃饭。” 从尴尬中回神的倪晴圆疑惑为什么。 “一般这种身份地位不都是去高档酒店餐厅包场，校领导陪同，只有他从不用，我听学长说裴学长不希望浪费，回校都会随意在食堂解决，也不让学校清退学生怕给学弟学妹们造成困扰，这样体贴亲民神仙人物，好难不心动呀！” “……” 倪晴圆还是经不住方夏的软磨硬泡，也扛不住内心的好奇，跟着她一起去大礼堂听公开课，但显然是倪晴圆想得简单了。 能容纳一千多人的大礼堂现在已经挤得水泄不通，外圈还有媒体在占最佳拍摄位，她们连在舞台下席地而坐的机会都没有，每个专业慕名而来的人都有，方夏拉着她跑。 “不是没机会入场了吗？还跑什么？” 方夏经验老道，“去广场有大屏幕，晚了连广场也没位置了！” 一阵雷鸣般掌声响过，今天的主角在万众瞩目中闪亮登场。 荧幕上的裴煜风趣幽默，有着独到见解的管理方式课程让整个课程都是充满魅力，就连他本人都生得如此好看，神仙俊容，家世显赫，看着身边的女生都在为他神魂颠倒，倪晴圆撇嘴，早知道早上就不帮他挑衣服了。 这家伙，连回母校上公开课都没和她说一声，还笑！ 难怪说下课了可以和他一起回家…… 方夏拉着倪晴圆的袖子，小声道：“裴学长就算不是你喜欢的款，你也不至于厌恶到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吧？” “……我没有。” 闺蜜不理她，很快又沉浸在屏幕上的盛世美颜了，开始光天化日之下白日幻想，“我都不敢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啊啊啊！我好想有这样的福气，我好想睡他！” 倪晴圆见她语出惊人，羞红了脸，急急忙忙捂住她的嘴巴，“没这么夸张，矜持点！” “要是他愿意和我共度春宵，我才不矜持呢！你懂不懂什么是天菜？”她指着那张俊脸，一脸痴迷，“首富、高智商、高情商，强大温柔，你就爱那些纯爱的小白菜，什么钢琴小王子，清汤寡水的有什么喜欢的。” “像这样，多少莺莺燕燕环在身侧，万花丛中过一叶不沾身，这么多年没传过绯闻，最多年少在大学时有过一个绯闻女友。” “绯闻女友？”瞳孔微颤。第15章第十五个音符撕破五六个蓝色小包装…… 方夏展现自己资深脑残粉的功力，“在裴学长念书的时候，经融系的校花也是个传奇人物，两人都有经世之才，郎才女貌一度被传佳话，后来女方出国分手了吧？后面就没听过有什么八卦新闻说裴煜交女友，像他们这样背景的大家庭孩子，谈个恋爱，也会被娱乐八卦新闻盯上。” 相忘、各自安好？ 倪晴圆有些莫名其妙的烦闷，“这有什么，我也有白月光。” 好友怜悯看着她，“你还放不下他呀？” “……” 她开始亡羊补牢，“真没有……我真忘了他，刚刚就是赌气。” “圆儿，你这也太情根深种了吧？我就提一下别人的恋爱八卦，你就联想到白月光，开始感同身受自己的无疾而终的恋爱，你这是恋爱脑吗？”眼看越描越黑。 “方夏！” “好了好了，还有个办法，我们从侧门偷偷溜进去，姐妹带你多看看优质男人，让你忘记旧爱。” 无力解释的倪晴圆被朋友拉着偷偷拉着手从平时虚掩的小门溜进大礼堂，另辟蹊径从消防通道挤进了礼堂内，“不好意思，让一让。” 也有不少人跟他们一样想到了这个办法，没有位置，就挤在备用的消防通道门口。 礼堂内，为了整体效果，观众席只开了少数灯，只有主席台上灯光璀璨，华灯下，青年才俊儒雅贵气，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样子在万众瞩目之中也能游刃有余，展现强大自信和魅力。 一种能掌控人生的松弛感…… 倪晴圆突然之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公开课结束后，裴煜婉拒学院院长邀约。 “不好意思，家中有人等，就不和各位一起。” 留下领导们面面相觑，裴煜这话什么意思？ 裴煜坐在车里，隔挡住车外探究，让智能系统帮自己拨通倪晴圆的手机号。 正在和方夏走在路上的她吓得一哆嗦，急忙改口自己落了东西在教学楼要找，寻了个偏僻角落。 “学长，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说你坏话的……” 电话中，他失笑问道：“回家了吗？你自己能到地铁站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出来我去接你回家？” 倪晴圆心中一暖，想起了方夏说过，他的一点恋爱苗头都会被媒体捕风抓影，连忙摇头拒绝，“没关系，我能自己打车回家。” “乖，跟老公说是什么原因？” 她原本就和他约好有时间他会接送她，原本听到后那么开心欣喜，现在却主动拒绝。 倪晴圆老老实实交代不想上新闻。 裴煜眼底凝起一片冷光，“他们还不敢报道我的花边新闻，你是不是忘了看裴家还有一个产业是娱乐资讯？” 闻言，倪晴圆开心不起来，虽然没有暴露风险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没绯闻，有也是被压下去了。” 裴煜：“……” “你很希望我有花边新闻，还是害怕我有桃花艳遇？” “哪个都不是，你在哪停车？我去找你。” 在距离大学还有两个地铁站的距离，倪晴圆提着裙摆，从地铁出来，天空中的粉橘调渲染整片蓝，像是一片粉橘色的海，晚风习习，让人忍不住沉溺沦陷在这片赤诚的暖色里。 路边树荫，被金色的阳光烫成秋风吹过的银杏。 此刻随意一瞥，目睹人间惊鸿，温柔的盛世美颜可抵万千。 他靠在车前向她缓缓伸手，“跟我回家。” 滚烫热意把天边的阳光云朵烧了个遍，密麻堆砌的云块是心脏怦怦乱跳的痕迹。 她垂下眼睛，眉梢微微携温柔晚霞，柔软的小手放进他微微轻砺手心，裴煜牵着她环绕在满是霞光的世界，将她送进车里。 灯火流丽的繁华都市夜景划过眼底，倪晴圆问：“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要去哪里？” “买东西？” 听到可以去超市，她的眼睛一亮，“我们可以自己去超市？不会影响你们的形象？” “有什么形象？” “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豪门世家，就连买菜做饭的事都不会去参与，而是等着别人服务就好。” 他听后摇头，忍俊不禁，“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回到裴家，我小时候上学甚至连学费都没有。” 倪晴圆不能想象，学费都没有，那样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她欲言又止地想起他那复杂的家庭关系，也许……他过得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并没有一开始就是天之骄子的开局，转换话题：“哪怕以后我被爆是你的太太，也一样可以出来上学、上班或者逛街？不用精心打扮？” “穿衣和去哪里都是你的自由，我跟你领证之前没有约束你，领了证也不会。” 他们下了车，裴煜撑着车，挑起她的下巴，侧头做出了假亲的动作，低声道：“你的背后有狗仔，你有权利可以让他们拍的照片成为我们的独家记忆，也可以让它们变成宣示主权。” 这样一说，她才恍然大悟，他在用实际行动回复她：如果她害怕被曝光，就会让新闻里的有关她的照片消失；如果她害怕他在外面莺莺燕燕扑上身，她也有主动公布自己是法定伴侣的权利。 晦涩单调的停车场内，俏丽阳光的少女仰头对着英俊男人调皮嬉笑，踮起脚尖轻咬他的下巴，做完这些转身对身后的镜头绚烂得意。 可裴煜没有让她那么如意，捏着她的小下巴发了狠的亲吻，荒唐低哑声音，“你的回答呢？” “我想要既独家回忆又想要宣示主权！”她娇嗔嘟囔。 “都结婚了，以前管不了，那现在你给我独占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裴煜：“你可真是会占理，知道了，你只管做自己喜欢的就好。” “哥哥……” 他挑眉看着怀里卖萌的女孩，“嗯？” “老公，你这样不限制我自由，又让我能做自己，真的特别帅，特别有担当！我快要被你迷死了。” 她突然感觉脸颊一疼，小脸肉肉被人夹着欺负，“希望你真的有一天被我迷倒。” 他长腿一迈走开了两米外，倪晴圆小跑跟上。她热情地挽住裴煜的手臂，故意把声音变得又娇又软，捏着嗓子满怀崇拜，“哥哥～老公～人家真的有被你迷倒了，不止我，就连学弟学妹们都是，你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佼佼者。” “你又年轻又帅气，还事业有成，娇妻在怀，谁都没有你成功！” 她抱完左边又换手接着挽住，围着他身边热情拱着自己的小脑袋，见过那么多的阿谀奉承，裴煜还第一次遇见这样小猫撒娇式黏人的可爱型拍马屁，还拍得像告白一样。 “有事求我？” 晴圆头如捣蒜，“老公，你能帮我做职业规划吗？” 她也不矫情，直抒胸臆，“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强大，能够有自己掌握自己人生的掌控力，我发现我以前的职业规划并不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只会让我温水煮青蛙地安于现状，别人一给我点绊子，我就只能就范，但我没有后悔，因为遇到你和奶奶这么好的人，可我的人生不能保证以后遇到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是好人好事……下一次，我不想认输。” 走出地下停车场，明晃晃的灯光落在了裴煜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可以，我需要报酬。” 他意味深长地笑，“你想改变自己，我先教你第一件事，你要深谙价值交换的底层逻辑。” 裴煜一直卖关子，说需要她做的事就在超市里，两个人就像普通的情侣下班后携手逛超市，买一些家里的柴米油盐，平静又温馨，这样稀松平常的小日子可抵悠长岁月。 直到走到了某个分区，裴煜推着不情愿的倪晴圆往前走了两步，两个超凡脱俗的人站在一堆计生用品前显得格格不入。 他眼底斥满痞坏笑意，“家里小雨伞没有了，麻烦老婆大人补充一下，请根据老公的日常服务购置合理的数量和大小。” 她羞愤难当，低声咬牙，“我怎么知道大小！” 裴煜见旁有人，清嗓走开到不远处假装低头买东西，留下倪晴圆站在那里，明晃晃的抓弄，“裴狗……你是真的狗。” 如果眼神可以刀人…… 两眼一闭，倪晴圆赤红着脸，抱走一堆计生用品，反正付钱的不是自己。 她以制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拉着裴煜走到女生用品前，对其撒娇喊哥哥和老公，“我的用完了，你也要帮我挑，我只要纯棉的。” 他站在远处不动，倪晴圆委屈撇嘴，开始叨叨絮絮，嘴里念叨着叔叔，哭诉他对自己不好，把人骗到手就不珍惜…… 为了平息怨气加上不让他人围观，裴煜神色自若地走到里面既然还真地认真挑选起来了卫生巾，甚至还较真地现场开始用科普知识研究哪款产品更适合倪晴圆，帅气脸庞上满是认真专注，仿佛是在做市场调研，而不是在买女性用品。 倪晴圆：“……” 晚上，月亮爬上高空，一阵月色静谧的氛围、静止的时光里，一串突兀铃声打破了宁静。 裴知简开门见山，“我这里有新闻初稿，裴氏集团裴总现身超市只为购买卫生巾？还有携一女子去买了一百八十件计生用品……你们在玩什么？” 一两清风从窗台飘进来，裴煜的笑声低沉如玉色，“本来是逗着她玩，没想到玩闹起来了，麻烦奶奶帮忙只留下她模糊背影的正常报道，傲娇的小猫想要标记主权。” “……你悠着点，别过火。” 挂断电话，他口中的傲娇小猫眼角含着泪，酣睡在他身下，脸腮坨红一片，地上还丢了五六个撕破包装的蓝色小包装。第16章第十六个音符全是小雨伞 裴煜觉察到微亮灯光，眼睫似蝶翼轻颤，想要醒来，怀里抱着娇香软玉，温柔乡里催人眠，梦里恍惚看见一束灯光落在舞台中央，一双莹白双手在光影中飞舞动作…… 等到倪晴圆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裴煜的身影，他应该已经上班，今天没有早课，伸伸懒腰就又想睡起回笼觉。 可正当她进入甜美睡眠的时候，有人正在轻轻敲着房门，小声叫她起床。 原来是保姆桃姨一早得了老板的吩咐，让她在这个时间点叫她起床，“裴总让您起来记裴家人员的信息，周末要老宅。他晚上会回来帮您做职业规划。” 倪晴圆猛然清醒，周末答应了要跟裴煜回老宅，等到时候认不出人就给奶奶和裴煜丢脸了。 她穿鞋走到门口，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眯瞪，“你去书房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那夫人想在书房用膳？” 她点点头，转身走进室内洗漱，去到衣帽间找今天的衣服，一看被吓着，原本空间宽阔的衣帽间快要变成衣帽成品间，裴煜的衣服只占据小小一角。 好像自打她搬进新房，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衣服以肉眼可见速度增加填充满了整个房间，她甚至不能找到自己带来的衣服。 桃姨在书房布置好早餐，静候女主人的到来。 门锁轻响，倪晴圆穿着一身休闲度假风的长裙走进来，她皱着眉头，“为什么衣帽间多了这么多衣服，我都穿不完。” “裴总让人帮您购置了一些，其他大部分都是老夫人看秀的时候购买的，直接地址配送到这里。” “……可是衣帽间快溢满了，奶奶最近都在看秀？” 桃姨是裴知简身边跟随多年的“老人”，对于这些信息也是了若指掌，“服装公司最近新签了不少设计师，都是老夫人和裴丽颖小姐一同去挑选出来的。” “裴丽颖？” “按辈分，您应该喊她姑姑，现下三房一脉她是话事人。” 三房？倪晴圆颤颤巍巍，小声问：“现在裴家一共有几脉？” 她边吃早餐边听八卦，精致餐具轻轻碰撞出清脆声音，她抓着银制勺子喝粥喝得津津有味。 桃姨简单说了奶奶最初的配偶在外找了四个女人有过生育，后面配偶英年早逝后和富豪再婚未有生育，裴知简在生下裴阮后再无生育，裴兴和裴煜是抱来记在老夫人名下养的。 对比老一辈的风流韵事，倪晴圆对于奶奶怎样多次救裴氏集团于水火，力挽狂澜将裴氏越做越大的经商故事更感兴趣。 倪晴圆眨着眼睛，正襟危坐，看桃姨把餐具撤走后，放下一大摞资料，里面把每个家庭成员的信息记录在册，其中包括他们的亲属、毕业院校，现在配偶还有管理的公司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