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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陆深药浴过后,林墨进去禀事,期间陆深皆闭眸听着,直到最后林墨说起沈书晴所求之事,陆深竟然掀起眼皮子,透过支摘窗看向院门口的门廊下,仿若看见女子从前提着汤盅来找他时,她垫着脚尖往支摘窗觑来的模样,他曾从这个角度瞧见过,眼里是藏不住雀跃与欢喜,十分娇俏可爱。  当时他还些许烦腻,如今却是甚是想念。  也不知想到甚么,陆深倏然牵起一边唇角,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这事你权且当做不知。”  林墨本还有些纳闷,多好的讨好王妃的机会,自家王爷为何要装作不知啊,但一看自家王爷这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好再问。  但马上又听自家王爷道:“若她再来寻我,你不必拦着她,让她自己进来。”  林墨能做到王府总管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傻的,当即便明白了自家王爷的打算,这是想要单独与与王妃说话呢。  最终,果然是沈书晴先沉不住气。  自她那日说起这事,又过去了好几日,皆没有等到个回音,而沈书晴又担心影响自家表弟的入学事宜,见这日晚上陆深又回了王府,便再度来了书房。  这一回,林墨得了令,并不曾拦她。  沈书晴心里揣着事,没有注意到林墨眼中的躲闪之色,只摇曳着裙摆去到了书房。  入门之前,他还礼节性地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且门虚掩着,便直接推门而入,本以为陆深不过是在处理公务,可映入眼帘的画面却简直叫她目瞪口呆。  陆深正侧躺在临窗大炕上,他左臂倚着黄杨木凭几,滚红边的雪袍松散地耷在宽肩窄腰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及莹白的锁骨,是个极为慵懒闲适的姿势,他正提了一把双耳玉酒壶往口中倒酒,酒水沿着下颌滴落到硬实的胸膛上。  待他饮足了酒,便将酒壶放至炕几上,又用指尖自炕几上的青罐数出几颗褐色药丸。  而那药丸,沈书晴认得。  这药丸因能缓解疼痛,是以一开始是一些伤患在服用,又因其能致幻,会令得服用此药的士人文思泉涌,是以在士人当中很是流行了许久。  在陈家的的那几月,族中有一个子弟,便是因为服用这个药丸,年纪轻轻便去了,才不过二十年岁的年纪,便要叫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叫人唏嘘。  这事以后,她外祖便出了一条族规,凡是陈家人,皆不可使用这药丸,否则便要自族中除名。  “是五石散。”这几个字自脑中砸下来,砸得沈书晴有些晕头转向,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也忘了陆深与她的恩怨。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她孩儿的爹,不能因为吃这个药而暴毙。  他若是死了,她孩子还这样小,没有父亲的教养,如何能够顶天立地?  “陆深,你怎地好的不学,学上这些歪门邪道,这五石散也是可以随便吃的吗?”  沈书晴当即快步跑过去,要去抢炕几上的瓷罐子,却被陆深先一步用靠在凭几上的手握住,他眼尾上扬的凤眸冷冷睨了她一眼,而后又仿若无人似地用另一只手捏起一颗药丸往嘴里送。  沈书晴去攥他的手,不叫他喂进嘴。  他却一抬手便叫她扑了个空,而后懒懒地斜了一眼扑在他怀里气喘吁吁的小女子,哑声问她:“你想管我?你要以甚么身份管我?”第64章我身上已没有甚么是你可以利用的了。  是啊,她以甚么身份管他啊?  妻子吗?可笑!有人的妻子是强求来的吗?  沈书晴讽笑着撑起身,最后垂下眸,瞥了一眼捏在他手中的瓷瓶,终于是硬下心肠,转身就要走。  陆深要找死,那便去死吧,大不了他死后,她带着儿子回颍川,虽不能叫遥儿当王爷,但也可以做一个富贵闲人。  见她要走,陆深便开始慌了,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瑶瑶,我错了。”  他竟然在清醒的时候认错,委实难得,沈书晴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他一眼。  他将他的脸凑近,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当察觉到她的不耐烦后,他握住她手腕的手亦是一紧,眉头一压,目光紧锁在她躲闪的眼睛上,以祈求的口吻道:“以前我做错了,现在我改过,不会太晚罢?”  直到现在,沈书晴才相信,他是真的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可是,他即便是再如何认错,他造成的伤害却是无法挽回,客船上几十条人的性命,那些日子她成日成日的殚精竭虑,他所造下的孽,不是他一句知错了,便可以一笔勾销。  若是一个人做错了事,一句简单的知错便可以得到宽恕,这是世间还要王法做甚,都去菩萨面前忏悔不就得了。  他可以认错,然而,她也可以不接受。  脑海里闪过邺城江面上那只搜尸的小船,以及那小船上躺着的几具尸首,沈书晴阖上眼睛,两行清泪自眼角缓缓淌下,“陆深,你不必对我认错。”  陆深听她这话,顿时面色松泛下来,以为这是有戏,然她接下来的话,又叫她一颗心沉到谷底。  “如今我外祖被迫上了你的船。你想要的儿子我也替你生了。”  “我身上已没有甚么是你可以利用的了。”  “是以,你实在不必为了讨好我,而假惺惺道歉。”  说完这句话,沈书晴便自他僵硬的手中抽回了手腕,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独留下陆深一个人在这里,品尝这世间最为诛心的话。  原来,在她心里,他如今的讨好,也不过是再度从她身上获得好处,却是半点也没想过,是因为对她的爱。  夜风自支摘窗的缝隙钻进来,陆深右鬓一缕发丝斜飞在左眼之上,霎时多了几分破碎之感,他凤眸那上扬的眼尾此刻微微泛红,目光透过门洞始终追逐着女子单薄的肩而去,分明有许多话想说,但是薄唇却紧紧抿住,开不了口。  最终,当女子的那清丽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他才转过头来,翘起一边唇角,落寞地垂下头,重新握上炕几上的双耳酒壶。  林墨一直在门口,将里头的话听得真切,分明王妃早已对王爷没了念想,否则不会说出那等决绝的话,他该是让王爷一个人静一静的,可打眼一瞧,自家王爷竟是又喝起酒来。  忙哭丧着一张脸,跪在了地上,“王爷,孙太医说了,你不能饮酒的啊。”  陆深如今心如死灰,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酒,似乎只有这醉人的酒,才可以抚平他心中的伤口。  林墨没有办法,只能去将贵太妃请过来。  贵太妃来的时候,陆深已经叫人将酒水撤下,早已端坐在了书案之前,青灯黄卷,佯装看书,心里却依旧在回味方才沈书晴口中那诛心的话。  他如今身子不好,他不能不遵从孙太医的话,喝了一阵便停下了,即便沈书晴不要他这个丈夫,可是他母妃不会不要他,遥儿也不会不要他。  便是为了他们,他也该养好身子才是。  虽则陆深不再饮酒,但贵太妃听了林墨的述说,也不能放下心来,他径直坐到了书案对面的扶手椅里,贵太妃本是要歇下了,听闻儿子有事,没有重新簪金带玉,头上是一个还没有解开的发髻,面上的妆容也已卸下,凭白长了好些岁数,陆深还甚少看见母妃如此朴素无华的模样。  头一次认识到,他母妃老了,可他却如此不争气,还要母妃替他操心。  贵太妃是再善良不过的一个人,方才在林墨嘴里,得知了一些事情,便是他是如何在陈家算计了陈老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被沈书晴恨。  作为母亲,他深感痛心,他语重心长对陆深说:“长辈的东西,给你是情分,不给你也是寻常,你怎么可以如此算计长辈呢?”  “深儿啊,若是母妃是书晴,也不会原谅你的。”  陆深一听,就去看林墨,林墨用唇语与他说,就这些了。林墨半点也不敢说起水寇一事及大佛寺一事,实在太过凶险,怕贵太妃担心。  其实,当时若是当时陈行元不曾叫陆深在水寇那个案子吃了如此一个大亏,他也不会做得这样绝,他本意不过是将沈书晴接回去而已。他与陈行元是一路人,你欺负了他,他决计要还回去,否则心中总是憋着一股恶气。  再者说,他也是被逼的,当初若是不先逼迫陈老爷子认下他这个外孙女婿,后头又如何名正言顺地接回他的妻?  只是,这些事情,他没办法与他母妃说得太细,只向她一再保证往后不再犯,让她不必担心。  沈书晴回到听雨阁,红菱一直在等她,方才林墨来得急,她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王爷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是以一直等在沈书晴回来毕竟的廊道上。  红菱提着六角宫灯站在廊下,见到她忙迎了过去,“小姐,你怎地和王爷闹到这副田地?”  倏然,沈书晴想到了陆深将她带离沈家的那个晚上。红菱也是这般提着宫灯走在她的前面,当时她牵着陆深的手,仿若抓住了全世界,即便知晓是去做她的外室,只要她的王妃不在乎,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是从甚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变成了如今这个相看两相厌的情形?  沈书晴记得,第一次对他生出失望,是在得知王府一直不曾有过王妃以后。再一次便是从钟灵口中得知他一直以来对她的算计。以及她戳破他的算计之后,他恼羞成怒后的癫狂。  但这些只是让她认为他不是个好丈夫罢了。  真正让她彻底寒心的,是邺城江上那一晚,只要一想到那一晚上死去的几十条性命皆是败陆深所赐,甚至他这般安排,仅仅是为了让她原谅他,不由得叫沈书晴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再也忍不住拥住红菱陶淘大哭了起来,“红菱,几十条人命啊,他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沈书晴终于是将心里最大的症结说了出来。  等两人回到房间,沈书晴捏起上回她娘的信,不知道该找谁去给她表弟弄国子监的入学名额,她首先是想到李照玉,他官职虽然不高,然则人脉还算广,或许能够帮她。但她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若是知晓她同李照玉私下还有来往,只怕她没有甚么事,李照玉说不定已身首异处。  可若是不找她表兄帮忙,这京城她认得的达官显贵又当真没有几个,从前她爹还在时,倒是有几个手帕交,却都在她爹去世后,跟她断了来往。  她想到了她那个曾经将她送给贤王的大伯父沈延,这个大伯父见利忘义,如今看她是贤王妃还有利可图的份上,只怕也是愿意帮她。  总之,她决计不想再向陆深低头。  红菱看出来了,邺城江上那惨案,自家小姐怕是过不去了,是以虽知道自家小姐不喜,但她不想要自家小姐永远同王爷这样闹下去,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贵太妃,“这才是我们小姐不肯原谅王爷的最大原因。”  这以后,贵太妃找到陆深,“这事当真是你做的?”  陆深无奈摇头,“母妃,这事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  贵太妃这才知晓,这是沈书晴的外祖故意陷害她儿子,甚是不解:“他为什么要陷害你啊?”  陆深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只有他老人家知道了。”  因着唯一的证人早已被灭口,陆深根本没有办法同沈书晴解释,不过倒是明白了他与沈书晴之间最大的症结所在,他一直以为她是怪他算计了她,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事横着几十条人命的原因。  但他回金陵后,又重新派人前去邺城查过,却早已被抹去了任何痕迹。  若是想要解开沈书晴的心结,只怕是要陈老爷子亲自出马,陆深也不管陈老爷子是何想法,直接去了一封信,通篇信上皆讲述了沈书晴对于那几十条性命的自责,如今郁郁寡欢,形容消瘦,还望外祖能够高抬贵手,将当初的事实宣之于口,也好解了沈书晴心头之疾。  只是,陆深的信才送出去,还没有个结果。  林墨便向他说起一个事来,“王妃娘娘的大伯父求见。”  “大伯父?”陆深都快忘记这号人物了。  林墨提醒,“就是当初将王妃娘娘送入葫芦巷的沈延啊。”  陆深倒是想了起来,似讥讽似轻蔑,“他还有脸来?给本王赶出去。”  然则,又倏然想到了甚么,又道;“去告诉王妃,她大伯父登门,叫她同本王一起面见。”第65章那我就亲手杀了你!  消息传到听雨阁时,沈书晴正在做针线,是瑶儿的衣裳,她才回来一个月,孩子又窜高了,腿肚子快露出来,虽则王府绣娘早就备上了新衣,皆是上好的料子上好的绣共,却当人娘亲的,总想孩子穿她做的衣裳。  她听了通传,缓缓抬起头,细眉已然是笼了一层忧思在,她这个大伯父啊,才刚刚帮她办了一件事,就上门来,是马上就要叫她还上这个人情吗?  她有些苦涩地咬了咬唇,还是将手中的针线放回绣篮里,去到前院书房。  她从来不想欠人情,别人可以欠她,她却是不能欠别人,这是她爹在世时告诉她的道理。  她今日穿了件竹青地缠枝纹宽袖窄腰绣裙,比颍川回来后腰身又细了,简直是不堪一握,陆深眼里不着痕迹闪过一丝自责,他步到门门口去挽她的手,却被她往右一偏轻巧躲过。  陆深伸出去的手蹲在空中,未免被沈延觉察出尴尬,他索性转了个弯将别在腰带上的折扇取了下来,当即撑开扇面慢条斯理地摇起来,再加上他面不改色,非但不显得局促,反倒还多了几分自如的风流来。  只沈书晴一进门,沈延那浑浊的老眼当即一亮,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深的动作,忙自左下首的位置起身相迎,老泪纵横,“书晴,你这会可是要帮帮伯父啊。”  他深知虽替他办事的是王爷,然则真正在这种起到关键作用的,却是他那个侄女儿。  说罢,便在她面前作势要跪下。  沈延知晓自家这个侄女心性最是柔软,定然会将他扶住,而后他在痛哭流涕好生述一顿苦,她便会替她去求贤王,可如今他这个侄女自打进门,正眼也不曾瞧他一眼,如今见他要跪也并并不阻拦,只任由衣摆无情地扫过他的面前。  陆深是知晓沈书晴不喜欢沈延这个伯父的,甚至在他看来,沈书晴并不会帮他。而他之所以要叫沈书晴出来见客,不过是想要制造两人见面的机会罢了。  他这个王妃啊,自从颍川回来,见了他也跟没看见一样。  今次,她娘家人求过来,不管她是否向他开口,总归是要与他坐在一起一同见客。  是以当注意到沈延这要跪不跪的模样,他也只是当没看到,摇着折扇落座在了上首的太师椅上,与沈书晴并排而做。  而沈延也并并非的要跪,不过是想要博一份同情罢了,见主人家并不搭理他,便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坐回扶手椅里。  待他重抬眸,去打量自家侄女,的确是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小脸圆润透着福气,眼里更是透着不谙世事的光。如今脸尖了不少,眼里那份纯真也已褪去,多了几分戒备的精明。  她分明知晓自己有事求她,如今却只垂眸盯着茶盏,宁愿去撇那茶沫,也不来与他说话,他甚至在想,若非他刚替她办了件事,是否她连见他一面也不肯。  而贤王就更高高挂起,只一下一下雅致地摇着折扇,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他侄女身上,唇角带着些许笑意,而自家侄女似乎也注意到了王爷的视线,细眉微微拢起,却到底没有抬眼看他,只扁下去的唇角无声泄露了心思。  看在眼里,谁不说一句王妃深得宠爱,否则怎地会这般不给王爷脸面。  沈延一见,心里一乐,他知晓自家侄女得宠,却不知竟如此得宠,唇角都快要压不住了,今日他所求之事只怕是并无悬念。  然他转念一想,自家侄女是陈行元的唯一外孙女,男人重利,自然会更加爱重自家侄女。倒也并不奇怪。  只是两个人,一人在吃茶,一人在看人吃茶,倒是显得他是个多余的。  沈延捂着唇重重咳嗽几声,陆深这才发现他似的,摇着折扇看过来,眼中哪里还有方才看女子的柔意,“沈大人找本王是为何事?”  说完这句话,他便又去看沈书晴,许是他眼神太过炙热,沈书晴终于掀起眼皮子瞪了他一眼,可他非但不怒,还嘴角涔着笑意地握上了沈书晴捧着茶杯的那只手。  沈书晴当即一个机灵,险些将手中茶盏打翻,又凌厉地横了他一眼,可他握她的手却更紧了,还不要脸凑过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外人看着呢,你也不想私底下被他编排你我夫妻不和吧?”  说不得陆深十分会拿捏人心,沈书晴一听,倒也没有再给他没脸,只自然地收回手,正襟危坐起来,这才斜眼看了一眼沈延,“说罢,沈大人找本妃何事?”  或许她可以不在其他人的眼光,然则却是不想要沈延知晓她过得不好,她还没有忘记从前沈延要将她送去给人做外室的丑陋嘴脸,对于这样趋炎附势的人,最好的报复办法便是用权势狠狠地将他踩在脚下。  想到此处,沈书晴这才吝啬地又扫了他一眼,一年不见他竟然有了白发,额头上的褶子也更深了,看来即便脱离了那个贪腐案,也没有叫他好过多少,这便是他卖“女”求荣的报应吧。  沈书晴面上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快意的笑容。  她称沈延为沈大人,她自称为本妃,陆深一点也不意外,她这个小妇人啊,早已不是那个从前谁都可以拿捏的小娘子了。  非但无法拿捏她,反倒是连他这样满腹算计的主,如今也是彻底栽在了她身上。  知道了沈书晴的态度,陆深待沈延便更加不客气了一些,顿时冷下一张脸来,“既然王妃发话了,沈大人还不快说?”  却原来是沈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昨儿逛青楼,与那花魁娘子云雨之时,那花魁娘子暴毙而亡,如今将这事闹到了大理寺。花魁娘子死因蹊跷,或与服用助兴的药酒有关,然则闹到台面上,却始终是沈家面上无光。  是以,沈延才求到了陆深这里来,是想要将这事隐蔽地处理,最好是能够用银子私聊,别将这件事闹大。  这原也不是甚大事,只是闹出去叫人笑话而已。  陆深要帮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然则他得要看沈书晴的意思,毕竟她未必愿意帮他,他可是记得从前两人的婚宴,她皆不曾邀请过沈家。  不过,沈书晴这次居然同意了,他倒是有些意外地眯了眯眼睛。  陆深哪里能想到,沈书晴曾私底下托沈延办过事,欠了他的人情,这才想着赶紧还掉。  沈延离开后,沈书晴一句多谢的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竟像是在躲避洪水猛兽一般,陆深瞧见她那纤细的腰肢,以及瘦削的薄肩,仿若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叫住了她,“书晴。”  沈书晴稍顿步,并未回眸,只淡漠说了一句,“多谢。”  转身要走,却被人扣住了腰,沈书晴拧眉回眸,就看见陆深已近到眼前,正眉头一压,目光紧锁着自己,眼中些许无辜。  许是它眸眼中的这份无辜,沈书晴不曾第一时间推开他,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他两手环上了她的腰,将她抵在门框上,垂下头与他面贴面,轻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而后以那能腻死人的眼神看她,“瑶瑶,邺城水寇那一案,若查实本王是无辜的,你能原谅我吗?”  既然得知了沈书晴心里最大的症结,陆深倒是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这件事他从头到尾皆没有参与,他掌管刑部这些年,最是明白一个道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件事他没有做,纵然陈老爷子能冤枉他一时,也决计冤枉不了他一世。  他已写信给陈老爷子,又再派了刑部的官员下去查探这个案子,便是陈老爷子不肯松口,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他满是希冀的眸子盯视着女子疑惑的眼,许久不曾闻到她身上的栀子香,这叫他感到安心的同时又想与贴得更紧,最好是寸寸肌肤皆贴合在一起,然则他却是看见女子神色一凛,而后大力摁开了环在她腰上的手。  看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又想要耍什么花样?”  “要屈打成招吗?”  陆深脑子里才升起的幻想霎时破裂,他知晓不该与与她顶嘴,他也知是多次的欺骗才叫她对他没了半分信任,可是他还是捂着针扎一般的胸腔,问她;“在你心里,本王就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沈书晴唇角讥诮,丝毫不带犹豫地怼他:“你说呢?”  清清落落的三个字,砸的陆深几要无法呼吸,他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背靠着翘头案,不住地摇头,“书晴,你,你从前不是这样牙尖嘴利的。”  曾几何时,那是一个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连欺负她的奴仆也要包庇,连他棍罚一个做错事的奴婢,她皆要落泪求情的小妇人。  曾几何时,她对他柔情蜜意,从来不曾红过脸,从不曾大声说话,怎会似今日这般张牙舞爪,字字句句皆往人心口铡刀。  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沈书晴本不欲与他过多交谈,然则他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不再说几句,却是显得自己理亏似的,她转身,一步步逼近早已溃不成军的陆深,走到他面前后,她手一挥将翘头案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挥洒到了地面。  扫了一眼冰裂纹地砖上的七零八落,沈书晴倏然仰面一笑,笑得森然冷冽,“从前?你还有脸提从前?”  “从前我就是性子太软,才会叫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才会任由你将我的一片真心,利用得干干净净,才会叫我的家人也被你算计到如此地步。”  “你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软弱就要被欺,落后就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