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1页)
具体表现为,亲密时,有很多心照不宣的时刻。 他又害羞,很难得直白的往外讲。 同时,谢星珩也做了反思。 “我没给你洗澡,你是不是很生气,很委屈,觉得我很没有眼力劲儿?” 江知与听得清他在说什么,理智又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摊成一块面团,跟他一起听嘴巴张合,说着了不得的话。 “我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真有意思。 谢星珩笑得不行。 “江小鱼,你不讲理啊?是谁说送水过来,大家就都知道了,你不要洗澡的?” 江知与隐有羞愧,眼睛眨动的速度都变快了,嘴巴硬。 “你这么听话,我让你出去的时候,你也没听我的。” 出去…… 谢星珩被他说得脸红。 事关夜-生活的质量与和谐。 他厚着脸皮问小醉鱼:“哦,你是真让我出去,不是说反话?” 江知与的别扭在此刻展露无遗。 “你都不懂我吗?” 谢星珩:? 厉害。 他不问多,这就要带江知与去洗澡。 江知与被他扶着起来,蹲久了腿麻,站着“哎哟哎哟”。 以他的性格而言,“哎哟”属于小醉鱼的限定语音。 谢星珩故意戳他腿,戳一下他“哎哟”一声。 玩一会儿,在腿麻缓解后,江知与的酒劲儿也缓了七七八八。 江知与不跟他玩了。 谢星珩追上去,“不是要洗澡吗?” 江知与不理他。 谢星珩跟着他当小尾巴,恶魔低语:“事前一次,事后一次?” 江知与站柜子前,抱着换洗衣服,仰头看他。 大醉没有,小醉余留。 他说:“你怎么这么坏?” 这话说的。 “不对着你坏,我留一肚子坏水做什么?” 江知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谢星珩的肚子。 送出去的手,拿回来就难。 谢星珩压着他手,让他再说一遍:“要不要我帮你洗?” 江知与呼吸急促,找到了点智商:“也没有水啊?” 谢星珩低笑:“用坏水洗。” 坏水泡小醉鱼。 - 农庄待两天,赶在初八下午,江知与跟谢星珩回城。 夜色降临时抵达江府。 初九是李家李玉阳幼子的周岁酒,他们两家往来多,不论感情如何,礼数得周到。 江知与备了礼单。 金福寿长命锁两把,银吉祥如意手镯、脚镯各两对。小孩穿的锦衣两套、小帽两顶、鞋袜两双。 两抬寿包、两抬状元红。另封三十两礼金。 谢星珩跟着学:“常规礼金是多少?” 江知与看他,想了想,说:“家底差不多的,礼金都封得低。差不多数目,看得过眼就行,互相体面,还礼轻松。我们经商的,一年到头送礼多,省一点算一点。礼单得像样。往上送礼,礼金就得多多的。看交情,一百两起步,千两不嫌多,万两也送得。” 往下送礼,就随心意来,看主家要不要体面。 照顾颜面,就照着礼数来,哪怕礼单降级。 若照顾日子,花里胡哨的东西少少的,礼金封得厚厚的。 若是关系不好,随便抬两笼馒头也送得。 给李家的三十两礼金,要换成铜钱,装了满箱,黄铜色亮,金灿灿一片可晃眼。 酒席都在中午开席,入睡前,江知与还把衣服搭好了。 去别人家,穿着低调素雅就好。免得碰上常知县,落人话柄。 次日,他俩又睡了懒觉。 起来换衣打扮,吃了早饭垫肚子,踩着时辰出门。 去李家,不带汪汪,叫来喜照看。 夫夫俩上了马车,江知与跟谢星珩说:“宾客会分桌,我到时会去‘内室’那边坐,商户家没太多讲究,丰州也小,互相都认识,中间不会隔屏风,你有事就叫我。” 他知道谢星珩厉害,就怕他不习惯商户家的酒宴,被人刁难。 谢星珩记着了。 李家富贵,府宅大。 和江家一样,是联排三套宅院打通了做府邸,门庭比江家小一半,进屋没有影壁,直通二门。 木梁石柱寡淡,半分雕饰也无。 过后院,才见了几盆花、几棵树。 青瓦白墙,两眼就看腻了。隐约可从门窗窥见室内,摆件花瓶都是素瓷,老远看光泽,就不是好货。 家里低调,没什么看头,人却一个个穿得华贵。 江知与识得料子,就连府中丫鬟小厮都穿着绸缎,发带更是锦缎。 锦缎价贵,边角料都能用来做鞋面,一般舍不得往下赏。 布料形制开放年限短,主家都不敢常穿,丫鬟们再配点带绣样的衣物,就难以分辨。 再者,家仆穿戴锦缎,以奴身而言,就过了。一告一个准。 他轻轻皱眉,李家不正常。 他的成亲酒就上个月,上个月老李头来吃酒,穿的还是绸缎衣服。 前院跟着唱礼,李家办事不厚道,人多可以轮着来,他偏不,非要叫两个小厮对着唱,让送礼的两家隔空打擂台。 江家的礼单,就跟布庄黄老爷家的一起念,你一声我一声,有来有往。 好在黄家落魄后,一向规矩谨慎,礼单跟江家差不多。多一枚白玉平安扣,少四对银镯。礼金一样。 院子里摆了八桌酒,后边堂屋摆了四桌。统共十二桌。 江知与粗略认人,跟谢星珩说:“丰州叫得上号的商人都来了。” 而救济灾民这事儿,只有江家吃上了肉骨头。 鸿门宴啊。 谢星珩点头,“没事,小问题。”第21章你骗我 席分内外,“内室”在堂屋。 江知与年岁小,往年都是由他爹爹带着。 成亲以后,他就独立出来,论资排辈。他是招婿,以江家的资历算,能坐上主桌,和主家的人在同桌。 李家是一个主母,带三个儿媳妇。李玉阳是大少爷,今天周岁酒的主角是他幼子,据说是房里小妾生的,孩子暂时没抱出来。 一桌八个人,李家四个人打散坐,内室每桌占一位。 江知与这桌,是李家主母金秋兰坐主位,沿左排开,是黄家主母武若君带着长媳梁青。他挨着梁青,再往左,是王家主君梁定文。 黄家和王家,都娶了梁家的小哥儿,间接有了亲戚关系。 梁定文跟江知与的爹爹交好,入座后,对他友善笑了笑,却不言语。 李家来者不善,谁递话头,都讨不了好。 他们是一边的,就先静观其变。 梁青同样隔空递了个眼神。 他的态度,表明黄家今天是向着江家的。 江知与定了心。 李家热闹,叫了六个唱的,两男两女两哥儿。 现有两个姐儿在下面弹曲儿,其他四个,跟着府里丫鬟上菜,笑眼带媚,人娇声甜。 细腰软得很,躬身上菜,弯出的弧度几乎要贴到男客脸上。似是只让人闻个香,差不多要挨着,就笑吟吟退场。 绕桌一圈儿,哪个也没落下。 菜式上桌,酒酿倒满。 吉庆话两巡后,就进了主题。 李家主母金秋兰,遥遥举杯,敬江知与:“江家小哥儿厉害,最近很辛苦吧?要我说,招婿就这点不好,男人靠不住,办不成事儿。你看看谁家男人在家卧懒躲闲,招鸡逗狗,放夫郎出去操劳忙活的?” 同桌于家主君跟着插话:“你是最规矩的人,从前出来见客,都要蒙着脸,这回跟那么多难民……” 话没说完,他先揶揄着笑,说得像江知与不是帮枫江百姓安定,而是跟他们有了不可描述的关系。 江知与看向他,眼里有无辜的讶异:“这回是常知县任命,官府的人在,我能做什么?” 有本事就说官府的人什么都不干。 看看是想给官差泼脏水,还是指着常知县鼻子骂。 江知与话比较“稀”,多年锻炼,有了“慢悠悠”的节奏。不管她们话过几轮,他照着自己的节奏来,一句句慢慢回。 真找他麻烦、想跟他说话的,急也没用。 他又看向金秋兰,笑容腼腆而疑惑:“我夫君是要科举的,八月的乡试,他不在家读书,难道跟我去农庄种地?” 金秋兰笑脸无瑕:“哎哟,这就会心疼夫婿了?你哥哥还在农庄苦哈哈的熬着呢,回城不见你带来。我家玉阳好久没见着他,前阵子常常上门,回回碰不上。满心以为今天会来吃酒,他爱的琼酒给他备着了,他也不来!” 疼夫婿。 不心疼哥哥。 江知与笑道:“我堂哥书读得够多,现在学以致用。我夫君吃过苦,现在该好好学习了——农庄近,怎么不见李家哥哥去看他?” 梁定文适时接话:“府里小厮也没带信去?” 梁青紧跟着问:“前天还看着他出城,不是去农庄的吗?” 黄家主母武若君假意呵斥,暗里推了一把:“瞎说什么?你在家里待着,去哪儿看李家大郎出城了?” 梁青说日子:“那天常知县也在!” 江知与垂睫,倒茶遮掩情绪。 难怪常知县这阵都没去农庄视察,原来被截胡了。 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一样的家教,就看谁应用得好。 一句落了下风,就是一回合落了下风。 劝酒劝一波,打岔聊聊乱七八糟的琐事。 从酒香菜好,到孩子长得好,再到展望小孩未来,以后送去读书,也出个状元郎。 再回到江家身上。 经商的都精明,这段时间全没打听出消息,结合县内动向,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江家此次风头大,魄力更大,定然是江老三要个政绩升官儿。他家以后会更红更旺。 李家能暗戳戳怼几句,却不敢得罪死了——江家本也没比他家差多少。 既然给不了下马威,软刺儿扎完,就往高了捧。 他家能接得住,是本事。 接不住,那就摔死吧。 “你夫君年少英才,你俩成亲那阵,满丰州县都在说,他今年下场一定金榜题名!” “长得好,读书也好,才貌双全,这种好夫婿,别人家是求也求不来,你是眼光好,等着做举人夫郎吧!” “什么举人夫郎?瞧瞧谢家郎君的模样,只怕进了金殿,有着状元才华,也得因模样俊俏,被点为探花!” …… 场子热闹,每一桌都有两三个向着李家的人,被他家儿媳带着,轮番吹捧。 想帮江知与的,挡不住这么多口舌。更多的人两头都得罪不起,这还是说的好话,谁敢半途打断,劈头就是一句:“你认为江家赘婿没本事考中?” 谁敢说啊! 内室动静大,传到外边,起哄声一片。 谢星珩听了面色不改,心里乱骂。 你们就吹吧。 牛皮吹破天。 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对八月有了畏惧。 这是丢人的月份。 他脸皮厚,穿越时日浅,早就明白今年绝无可能考上。 可小鱼怎么办?他以后还在不在社交场上混了? 谢星珩自认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可他自上学以来,从未当过差生。 数不清多少次家长会,他家长都是挨夸的、光荣的。哪有丢人挨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