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页)
“临渊哥哥也吃。”小蝶却故意给齐临渊夹了一颗蒜瓣,然后装傻不知,继续埋头吃饭,眼睛却偷偷地瞟向齐临渊。 “你这丫头,为何给哥哥夹蒜瓣?”齐临渊笑了笑,把蒜瓣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假装不明就里的小蝶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临渊哥哥,傻瓜。” “你呀。”齐临渊用筷头轻敲了一下小蝶的头,又给她夹了一块炒肉丝。 小蝶夹起肉丝放入口中,边嚼边问:“临渊哥哥喜欢蒜瓣?” “不喜欢。”齐临渊一直顾着小蝶,自己却没吃几口菜。 小蝶“咦”了一声,“临渊哥哥吃蒜,小蝶看到。” 齐临渊笑了笑,“因为是你给哥哥的。” “小蝶不给哥哥蒜瓣。”小蝶又重新给齐临渊夹了青菜。 齐临渊看了小蝶一眼,眼梢微挑,夹起青菜细咀一番。 小蝶饿极,加上殷夫人不在旁边,这顿饭吃的极快,一刻功夫就吃饱了。 “临渊哥哥,出去玩。”小蝶把碗一推,跳下凳子。 “好。”齐临渊将碗筷重新归入托盘,交给了门口一直候着的秋儿。 天色又暗下几分,衬地月光亮上不少,点点繁星镶嵌于旁,一缕薄云乘风而来。 二人散步到花园里,月光如霜,挥洒夕雾之上,无端镀上一层苍凉之感。 小蝶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辣手摧花,迅速摘下一朵夕雾。 齐临渊被她偷偷摸摸的动作逗笑,“来,哥哥给你戴在头上。” 小蝶看了一眼夕雾,高兴地点了点头,把她偷偷摘下的夕雾放入齐临渊掌中。 “好了。”齐临渊将夕雾插在了小蝶的发髻处。 “临渊哥哥,好看?”小蝶自己看不见,只得问齐临渊。 “好看。”齐临渊温言笑道。 小蝶把食指竖在唇上,作禁声状,“嘘!临渊哥哥,秘密,不说,娘亲骂小蝶。” 齐临渊也学着她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承诺道:“嘘!我谁也不说。” “临渊哥哥,取下来,不给娘亲看。”小蝶将头偏向齐临渊,有胆做却没胆招骂,心中“咚咚”打着鼓。 “好。”齐临渊依言将其发丝中的夕雾拈了下来。 被小蝶偷偷摘下的夕雾只在她头上待了片刻便被取了下来,她自己都未曾看到她戴夕雾的模样。 小蝶珍宝似的把摘下来的夕雾藏入袖中,再看了一眼开的正盛的夕雾,确认看不出来有少,方舒了口气。 齐临渊为她理了理发丝,“若是被婶婶发现了,你就说是临渊哥哥摘的,别怕。” 小蝶却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坚定地摇头,“小蝶偷花,临渊哥哥没有,不冤枉临渊哥哥。” “我们小蝶,懂事了。”齐临渊望向小蝶的目光恰如今晚月色,沉静如水,亦温柔无刺,不伤万物分毫。 小蝶睢盱夜幕中闪烁繁星,眼如勾月,“星星,好看。” 齐临渊却是垂下头,俯视其眼中璀璨,迢迢河汉,由远及近。 两人一直玩至凉风微起,皓月当空,齐临渊才将小蝶送回了房,侍女已站在外面打起了盹。 独自回房后,齐临渊熄了烛火,引溶溶月光流进,斜影满地。 尽管玩了一整日,齐临渊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许是后日便要离开京城,与小蝶相遇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中闪现,五年前还是婴孩儿的小蝶,两年后已会呀呀呓语的小蝶,三年后问“你是谁”的小蝶,每一幕都是那样清晰。想起小蝶顽皮的模样,哭泣的模样,齐临渊不由得发出了笑声,再看窗前月光,仿佛更柔和了些。 转念想到这次离开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齐临渊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正当他伤叹之时,地上的月光处猛然闪过一个黑影,齐临渊眼瞳赫然放大,惊坐起,直直盯着窗户,良久,却再无黑影闪过。 齐临渊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适才没有看错,心中一阵惊骇。 此时的将军府,皆已闭门入睡,这黑影如此之快,决计非是府中之人,齐临渊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赶忙掀开被子,蹑手蹑脚下地趿鞋,而后轻轻地走到门后,附耳于上。 但无论如何凝神静听,外面都只有风吹草木之声。 顿了顿心神,齐临渊将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从缝中往外看去,并无异常之处。 他不敢大意,更不敢高声呼叫,怕万一惊动了什么,只得缓缓将门再开大了些,探出脑袋四下张望,确认没人后,又捻脚捻手踏出门槛,背靠青墙,钻进檐影,小心翼翼地在檐影中挪动,官觉刹那间敏胜平常,一丝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察觉。 及至移到小蝶房外,仍是没有发现方才黑影,齐临渊不禁纳闷,难道自己感觉有错,幻觉而已? 此时不说黑影了,连只飞鸟都没有,齐临渊暗暗自嘲,自己可能当真目浊,登时释然,回首朝小蝶房门望了一眼,不由浅笑,又原路摸回房间。 转身关门时,却见一黑影倏地飞出院墙,消失在黑夜中。 这下齐临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黑影从身形上看去分明是一个身着夜行衣之人,绝无差。齐临渊当下大骇,猛地扯开门,跑入院中,眼睛到处搜寻,结果却跟方才一样,又是什么都没有,整个将军府寂静无声,唯有羊角风灯之下,影影绰绰。 齐临渊想要喊醒管事,将自己所见之事告知于他,踏出两步后又退了回来,心想若是凭自己一面之词,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惊动全府上下不说,若是黑影不再出现,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白白扰了大伙清梦?况且此处是将军府,当今世上,想必无人会胆大到敢来将军府作祟。再则,若是那黑影真有歹意,为何没有听到任何呼叫之声? 细细想来,或许来人只是贪图府中财物。不过,这将军府的财物岂是随意便能偷得的?依方才黑影离去之势,今晚断然不会再返回,待明日再告知叔叔婶婶也不迟。 经此一遭,这时的月光已不似方才那样祥和,总给人一种渗凉悲然之感,而月光不及暗处,好似有东西蠢蠢欲动,只待破影而出。 齐临渊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寒意顿生,双手环抱揉了揉,再四下张望,仍是无半点动静,方一步一顾首地回了房。 进屋后,齐临渊仍是没有放松警惕,躺在床上绷着神经,竖起耳朵凝听外面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窗户,一眨不眨。 良久,不闻任何动静,齐临渊到底扛不住了,不知不觉耷下眼帘,沉沉入梦。 翌日早晨,齐临渊顾不得等小蝶来敲门,穿好衣衫就去找了殷将军,将昨夜所瞧之事纤悉无遗地如实告知。 殷阕听后,大笑道:“侄儿莫要担心,一些江湖小贼罢了,我殷阕府上的东西岂是他能偷去的。” 殷夫人却不似殷将军那般毫不在意,向来心细如发的她立即吩咐下人清查府中是否有丢失之物。 殷阕却认为她多虑了,不过为了让她放心,也不多言语,任她着人清查。 问过齐临渊一些细节之后,殷夫人也无法断定那黑影此行目的何在,只得让众人皆提高警惕,尤其夜间巡视,从速加强。 穿戴整齐的小蝶一如既往来到齐临渊房外,却瞧得房门已然洞开,一时纳闷,跑入房内,却也未见着人,连床底、柜中、桌下,甚至被子里、枕头下、抽屉里,连小盒子中都一处不落地翻了一遍,仍是没有看到齐临渊半□□影,当下焦急起来,慌忙跑到院子里,到处寻人。 偌大的院子,哪里有临渊哥哥?小蝶寻他不到,心中惶惶悲戚,瘪嘴欲哭,涕泗磅礴之际,忽而瞥见齐临渊出现在廊下转角处。 远远望见齐临渊的身影,小蝶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拔腿就向齐临渊跑去。 “临渊哥哥,临渊哥哥……”小蝶一头撞入齐临渊怀中,紧紧地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丫头这是怎么了?”齐临渊英眉紧蹙,环抱住在他怀中啜泣的小蝶,听着小蝶的哭声,他心突而抽地厉害。 “临……临渊哥哥,哥哥……”小蝶全然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哭的这么伤心?”想起昨晚黑影之事,齐临渊更是焦急不安。 缓了好一会儿,小蝶才冉冉抬起头,“临渊哥哥,不见了,小蝶,找不到哥哥……” 齐临渊脑中绷紧的弦陡然一松,倏尔又蹙起了眉头,他明白小蝶为何伤心了。 齐临渊掏出绢帕,为小蝶?^去满脸泪水,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粉嫩的小脸,“若是他日你再找不到临渊哥哥,就去青檀树下。哥哥若是找不到小蝶了,也会去青檀树下,一直等你。” “不要。”小蝶皱眉摇头,丝毫听不进去。 “为何?”齐临渊眼中滑过一丝哀愁。 “不要你走。”小蝶紧紧拽着齐临渊的衣衫,生怕他真的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他。 齐临渊又欣喜又无奈,不想骗她说自己绝不会走之类的话,但又不忍直接告诉她自己明日便要离开京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 “临渊哥哥。”小蝶见他不答话,又提高声调喊了他一声。 “小丫头,不管临渊哥哥去了哪里,一定会再回到你身边,你一定等着我,哪里都别去,等哥哥来找你。”齐临渊伸手摩挲着小蝶的额头,认真说道。 小蝶眉头紧皱,眼中情绪莫名,直直地看着齐临渊,不置可否。 “好吗?”齐临渊语气依然温柔如风,听不出一丝波澜,喉处之突却快速地上下滑动。 气氛又僵了片刻,小蝶仍是不言语。 “好吗?”齐临渊辞气中终于有些着急了,英眉拧在一起。 “临渊哥哥,小蝶听话。”小蝶伸出手为齐临渊抚平额头,终是答话了。 齐临渊脸上的冰层顷刻破碎,春风拂面。 “临渊哥哥,你去哪了?小蝶刚刚,找不到你。”小蝶噘着嘴,脸上每一处都写着委屈。 思忖片刻,齐临渊决定不将昨夜黑影之事告诉小蝶,若是她知道后肯定会被吓坏,故而换了副轻松的表情,笑道:“哥哥今日起的早,小蝶还在睡着,哥哥不想吵小蝶,就四处转了转。” 小蝶打了打齐临渊的手掌心,就如平日里殷夫人教训她那般,肃然道:“临渊哥哥,你要叫小蝶。” 齐临渊由着她惩罚,面上笑色更浓,“好,哥哥记住了。” “小丫头,跟哥哥去小河边看花、扔石子好不好?”齐临渊不忍虚耗离开前的每一刻时光。 小蝶训话般正色叮嘱:“临渊哥哥要赢,要出息。” ☆、经此一别 青山绿水,柴门红杏,桃李犹在,管他山河于谁,是是非非皆不闻,且撑独篙泛星河。 齐临渊之志,莫过于此。奈何世事难控,经此一别,将要有好长一段时日不能再和小蝶一起去菩提寺话青檀,也不能去小河边扔石子了。 走的那日清晨,齐临渊比往日起的还早,天才蒙蒙亮,行囊都已拾掇好放上马车了。 “渊儿,真的不等小蝶醒了与她道别吗?”齐夫人还想劝劝齐临渊。 “不了,娘,你先去马车等孩儿,孩儿去看看就来。”齐临渊哪里敢看小蝶哭成小水缸的模样,他昨日便打算趁她未醒之时暗自离开,可临到头了却还想再看看她,到底狠不下心肠,哪怕她正在梦中,不能与他说话,只看一眼也好。 “好,娘去车上等你。”齐夫人见劝他无用,便作罢,只遂其意而行。 殷阕与殷夫人本欲让他们再留些时日,可齐欲来那边又催的紧,为齐临渊身体着想,二人也不便多作挽留,殷夫人命人备了几大包干粮,让管事搬进马车。 齐临渊走到小蝶房外,犹疑片刻,终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里尚暗,齐临渊借着从窗外洒进的微微曦光摸到小蝶床边,望着她熟睡的小脸,呼吸均匀,安详静好。 齐临渊伸出手欲抚上小蝶的额头,还未触及,又收了回来,静静地坐在床沿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小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齐临渊才浅笑着离开床边,轻轻地关上房门,一步也不敢停地跑出后院。 与殷阕、殷夫人互作道别后,齐夫人和齐临渊方坐上马车,驶离将军府。 起的太早,齐夫人坐上马车后便憩歇起来。 齐临渊背靠厢壁,天高云淡的外表之下,心海早已翻波。 他不知道小蝶醒来后看不到他,会不会如昨日那般哭着到处寻他?会不会去青檀树下等他?会不会渐渐地就忘记了他这个临渊哥哥?她还那样小,倘若再过三年,抑或是六年,甚至十年,她可还能记得五岁时候的玩伴?恐怕是,记不得了罢。 齐临渊越想越觉得烦懑,好几次都想叫停马车转回去,可看着一脸倦容的娘亲,又生生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有守城官兵在问话,车夫与官兵交谈几句后又重新策马行驶起来,齐临渊知道,他们出城了,终究是离开了。 三千烦丝萦绕心头,齐临渊在本就局促的马车上坐立难安,想要强行睡下,始终睡不着,周遭无不闷燥,心中愁绪一寸一寸,结成了厚厚的茧。 掀开帷幔一角,凉风灌了进来,齐临渊才稍稍平静了些。 窗外的花木一晃而过,穿过这条路,就到小河边了,齐临渊干脆将帷幔整个掀起,探出头望着前方,越来越近了。 所有的景物都太过熟悉,氤氤氲氲的水面,岸边的青石绿草,还有那颗花满枝头的桃树,树下的石块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落了些花瓣,齐临渊眼前又浮现出小蝶在树下追蝶的情景,只是昨日之事,却恍若隔了许久。 一切美好都挡不住车轮滚滚,欢声笑语,旧径古途,一条一条,一段一段,最终编织成挥之不去的记忆,结结实实地绑住腹心。 马蹄声哒哒不休,水流声、花落声,一晃而过。 齐临渊放下帷幔,闷躁的心逐渐冷却下来,车厢里静地只能听到车夫的鞭马声,他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颠簸五日,终回槿城。 小浅、小钦得知少爷就在这几日归来,思主心切的二人,每日都在门口等候。 终于见着风尘仆仆的马车停在府门外,两人欣喜地跑过去,一股脑扛起车上的包袱,拉着齐临渊问东问西,而所问最多的,莫过于小小姑娘。 两人问的紧,齐临渊也不恼,但也不多说,只道休息几日后再与他们细讲。 回府十日后,齐府收到京城来信,如往常一样,是殷夫人所写。 齐夫人将信看完后交与了齐临渊,齐临渊关起书房门,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细细地看信上的每一个字。 信中写到,齐临渊离开那日,小蝶醒来后未在房中找到他,以为他在院子里,便又跑到院子里找,见院子里还是没有他,又找遍了府中各处,却始终没有见着人。这个傻姑娘一气之下哭了整整两个时辰,连饭都无心吃。 殷夫人无奈之下只得将齐临渊回槿城之事如实相告,小蝶听后,死活拉着殷夫人要去槿城找临渊哥哥。 为将她安抚住,殷夫人连哄带骗地与她说,临渊哥哥去去几日便会回来,她才消停下来。 虽不再闹着去槿城,却每日追着殷夫人问临渊哥哥归来之期,还不依不饶地让殷夫人带她去了菩提寺,一个人站在青檀树下自言自语。 读完信后,齐临渊面色煞白,胸膛汹涌起伏,双手颤抖,两眼紧闭,悲伤之情溢于言表,继而戚戚低吟,信上之墨,片片洇开。 “咳咳咳咳……”齐临渊扶住胸膛,猛咳一阵,颤颤捧起茶盏吟了一口,又咳两声,才缓了过来。 少焉,齐临渊磨墨提笔。 一个时辰后,撤尺停笔,往纸上吹了吹,看着案上墨迹尚未干彻的画作,方露出一丝笑色。 只见宣纸上画了一颗郁郁葱葱的青檀树,一个粉衣小姑娘和一个白衣少年隔树而立。小姑娘嘴角上翘,眼睛注视着她抬在半空的左手指间处立着的一只殷红蝴蝶,栩栩如生,羽翼大张,似要振翅高飞。青檀树另一侧的白衣少年则偏着头朝小姑娘看去,神情怡然。 齐临渊拈起画角当空挥了挥,直至墨迹干透,而后轻轻卷好,放入一支竹制画筒中。 晚膳时,齐临渊拿出画筒交于齐夫人。齐夫人接过画筒后也不多问,用过膳后便将画筒与她给殷夫人写的回信放在一起,准备明日去驿站投递。 信送出去后,齐临渊每日都在等回信,可等了好几日都不见有从京城方向捎来的东西,齐临渊不由得暗嘲自己太过心急了,可能信才刚送到将军府,一来一回怎的也要十来日。 又过了好几日,依旧是没有任何音信,齐临渊又安慰自己,或许殷夫人有事耽搁了,还未来得及写,又或许是送信之人在路上贻误了,所以才未及时送来,遂释怀。 直到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是没有收到半张回信,齐临渊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了。 “娘,为何殷婶婶这次还没有回信?”齐临渊找到正在房中绣花的齐夫人,急急问道。 “娘也觉得这次有些奇怪,若是往常,早该收到将军府来信了,这次隔的时日委实久了些,等你爹晚上回来后合计合计要不要找人专程跑趟京城去看看。”说话间,齐夫人麻利地换了根红线,继续在绸子的两面来回穿刺。 “好。”齐临渊垂头低思,不知为何心里竟莫名地有些慌乱,总感觉事有蹊跷,越想越惊,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不敢再往深里想,与齐夫人又说了几句后便出来院子里透气。 晚上齐欲来回来后,齐夫人将自己所担心之事告知于他,夫妻二人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让白叔跑一趟京城,不然始终放心不下。 翌日,用过早膳后,白叔准备好行囊,就要启程,而向来爱凑热闹的小浅、小钦也嚷着要与白叔一同去京城见识见识。 齐夫人轻斥道:“白叔此次是去京城办事,你们就别跟着瞎搅和了。” 小浅、小钦被训了一通,皆低着头不敢再言。 齐临渊出来劝道:“娘,让白叔带个人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到了京城,或许还能帮上些忙。” 齐夫人道:“依你,你俩谁去?” “那让小浅去吧。”小钦主动让出。 齐临渊赞赏地看了小钦一眼,“那小浅就随白叔去一趟。” “好咧。”小浅撞了一下小钦的肩膀以示感谢。 “白叔,我这就回去拾掇拾掇。”从未去过京城的小浅兴奋地拔腿往自己屋子跑去。 半刻功夫,小浅背上多了个黑灰色包袱,嘴上哼着小调,步子轻快地跳上马车,动作洒然地将包袱从背上取下,扔进马车。 小钦叮嘱道:“去了京城看到有好玩的,别忘了给我带个回来啊。” 小浅爽快答应:“你就放心吧,还能把你忘了不成。” 齐夫人厉声道:“一切听从白叔安排,不可恣意行事。” “是,我肯定都听白叔的,白叔让我往东,我决不向西。”小浅耍起了贫嘴。 “白叔,一路上多加小心,到了京城后就直接去殷将军府,说是齐府之人即可。”齐夫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素色荷包交给白叔,继续说道道:“里面是殷夫人所写之信,若是将军府的人不信,你便将这封信拿出来让人交与殷夫人。” “行咧。”白叔接过荷包装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