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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作者沧海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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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待她到了门口,外面候着的人齐齐行礼,于是她入了门内,正好与坐在书案后的人四目相对。萧晏行一身浅色细布圆领袍,虽素淡至极,偏生出一股子仙风道骨的出尘。“拜见殿下,”他温顺作手立礼。谢灵瑜免了他的礼,顺势看了眼他案桌上的书,是一本《为政》,是论语篇二,乃属于四书五经之列,确实与科举有关。“郎君住在上阳宫,可还习惯?”谢灵瑜忽地问道。萧晏行似是也没想到,谢灵瑜脱口问出的是这句话,他温和一笑:“钟灵毓秀之所,能得住此地,是我的福气。”“我阿耶故去之后,我承袭永宁王爵位,引得天下震动。”谢灵瑜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淡然开口。只是她信口一说,却让萧晏行心头微颤,不明白这位小殿下为何会提及旧事。谢灵瑜却并不看他,只继续说道:“因而我阿娘为了保住我的爵位,亦或是为了降低我在朝中的存在,刻意找了僧人说我不宜在长安居住,让我迁居上阳宫,以此来避开天下悠悠之口。”这应算得上是王府密辛,可此刻被谢灵瑜信口说来。萧晏行虽不解,为何她要跟自己说这些,却还是耐心听着。“你若是我,若想回长安,该如何是好?”谢灵瑜终于偏头,朝他看了过来,少女清润漂亮的杏眸里,藏着一股少女般的天真。似乎她真的在认真向他讨教这个问题。萧晏行眼睫微落,似在认真思考,该给予怎样的答案。与其是寻求答案,倒不如说这是个考验。半晌,他抬眸望向谢灵瑜:“殿下继承王爵经年,天下早已经从震惊到如今的接受,况且此事本就是圣人应允,只要圣人无反悔之意,殿下无需在意旁人。”“殿下既想回长安,择一吉日,低调启程便可。”听到这个回答,谢灵瑜似是极满意,脸上露出灿然烂漫的笑意。她望着萧晏行说:“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亦是如此想法。”待她笑意更盛之时,又慢悠悠再次开口。“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日一起去长安吧。”这次,萧晏行彻彻底底愣住在原地。却不知是因为明日去长安这个消息震惊,还是因为我们二字。*风清日朗,晨晖犹如洒金般落在漫山遍野,整个上阳宫都迎来了新的一天。谢灵瑜早早醒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回长安的缘故。自打重新来过,她竟还未见到那些个故人们,倒是颇有些想念。待她洗漱后,正准备用早膳,没想到听到外面一阵喧闹。“谁在外面?”谢灵瑜皱眉。自从她上次立威杖打薛贵之后,她这殿阁内可没人再敢这么大呼小叫吵吵闹闹了。外面一个小婢子进来回道:“殿下,是花嬷嬷求见。”花嬷嬷?这么过去了,谢灵瑜差点儿都要忘记她了。她被吓得病了之后,一直被医官诊断为身体还未康复,始终都在休养。“花嬷嬷不是正病着呢,怎么会过来,”谢灵瑜不冷不淡道。可是外面花嬷嬷显然已经急不可耐,高声喊道:“殿下,老奴求见。”谢灵瑜本想让人直接将她拖走,不欲搭理,谁知外面的人又喊了起来。一旁的听荷问道:“殿下,可要婢子带人堵了她的嘴,将她拖走。”要是以前,听荷可不敢说这种话,毕竟花嬷嬷是太妃派来的。可如今她们都瞧出了,谢灵瑜对花嬷嬷的厌恶。“我倒要看看,她想说些什么,”谢灵瑜起身,径直走到门外。花嬷嬷正跪在廊下,正要张口呼喊,看见谢灵瑜出现在眼前,声音陡然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殿下饶命,老奴这般大喊大叫没了规矩,也实在是不得已的,”花嬷嬷这会儿把忠仆的模样倒是表演的十成十的像。谢灵瑜竟也有性子,淡然问道:“不知嬷嬷因何故,这般失态?”花嬷嬷这下反倒是被问住了,她露出为难之色,可是左思右想最后咬牙道:“殿下可是要去长安?”谢灵瑜看着对方,神色平静。见她竟这般淡然之后,花嬷嬷似被鼓励,一股脑说道:“殿下,太妃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您不可轻易回长安,如今您这么连消息都不透一声,就要这么回去了。”“我若透了消息,如今还能回长安吗?”她垂眸轻嘲地看向花嬷嬷。只怕她行李都还未收拾,王府里就会一封一封来信,阻止她回去。花嬷嬷震惊抬头,似乎没想到谢灵瑜会这般回答,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谢灵瑜如同换了个人似的。这些日子她被死死关在自己住处,压根近不了殿下的身。因为薛贵的事情,谁都不敢与她再走近。原本她如鱼得水的上阳宫,一下成了关押她的牢笼,她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在她还是有些人脉,昨夜竟让她悄悄得知,殿下让人准备好几辆马车,今日要出行,本来车夫也不知要前往何处。直到刚才有个车夫叫人偷偷来给她递消息,竟是要去往长安。花嬷嬷又想到自己留在殿下身边的人说,这些日子春熙和听荷一直在带着婢女们收拾行囊,说是要去礼佛。明明现在要去的是长安。她一想到,殿下要悄悄回长安,居然一点都没透露消息给她。这岂不是要将她永远留在上阳宫。花嬷嬷这下是真真慌了,以至于还没考虑好怎么应对,就这般慌不择路的闯到这里。谢灵瑜朝着身侧的听荷看了眼,小姑娘这会儿倒是机敏,当即呵斥:“花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窥探殿下的行踪。”听荷这一声呵斥,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了下来。还不等花嬷嬷求饶,听到头顶上殿下的声音再次响起。“将贺兰放叫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将我的行踪随意泄露,”谢灵瑜声音冷漠。花嬷嬷的心这下彻底凉了。待贺兰放来了之后,谢灵瑜也不废话,直接让他去查,是谁泄露了消息。即便今日不启程回长安,她也要抓住泄密之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上一世便是吃了这样的大亏,连身边的人都管不好,才让人将通敌的信件放在她书房里都不自知。最后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因此谢灵瑜不想重蹈覆辙,定要让自己的身边围成铁板一块,她才放心。此刻萧晏行院子里,他的随从清丰从外头回来,有些奇怪道:“不是说好了卯时二刻出发。”萧晏行用完早膳,又还在看书。清丰走到跟前:“郎君,我瞧着外头好些护卫行色匆匆,好像还有人挨了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闻言,萧晏行缓缓从书本中抬起头,一双冷漠的眼落在清丰身上,声线清冷如霜:“我嘱咐你的话,都忘了?”清丰瞧着他这般模样,连忙解释说:“我岂敢忘了郎君的嘱咐,只是不小心撞见的。”之前清丰受伤,在床上躺了好久,才能起身。便是如今,他伤势也未彻底好。“这里是上阳宫,咱们需得小心谨慎,”这话清丰可是记得牢牢的,不过他又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那日救我们的竟是这位永宁王殿下。”大概是永宁王谢灵瑜实在是太过传奇,清丰甚是好奇。只可惜自打他能下床后,还未见过这位殿下。“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萧晏行并不想讨论上阳宫的家事。“方才我出门就是让护卫,将行李搬到马车了,”清丰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说道:“郎君,幕后之人派人在长安外面截杀我们,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进了长安,我怕他们还会再次下手。”萧晏行依旧看着书,头都未抬:“下手?那就看他们有多大胆子,敢到王府刺杀我。”清丰讶然道:“郎君要到王府住?”这下他倒是全明白,为何郎君这般淡然,全然不怕再有后续刺杀。永宁王府那可是亲王府邸,深宅大院守卫森严,只怕飞进去一只鸟雀,都要被搜查从何处飞来的,自然就是最安全的居所。“如此甚好,”清丰放心说道,但他随即疑惑:“这位王爷为何对郎君这般好?”清丰狐疑的看向萧晏行,在瞧着自家郎君这张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眼神里慌张中又带着一丝明悟。这位王爷不仅救了郎君,全力医治,连用的药都是顶顶好的,莫不是真的看上了少主?如今还要将他们带回王府……清丰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郎君,虽说咱们能借着永宁王府庇护一二,可是万一到时候这位小殿下不放人,您该如何是好?”萧晏行抬头,长眉微拧:“为何不放人?”清丰知道郎君对男女之事,从无兴致,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可他支吾了半天,只来了句:“我不敢说。”萧晏行冷淡扫了他一眼,竟也完全没问下去。清丰知道自家郎君性子沉稳,但没想到他竟连这个都能忍住不问,不过不问也好,他确实是不敢把自己的猜想说出口。他怕的是,万一这位永宁王殿下当真看上了郎君的脸,来一个金屋藏第10章本王在此,谁敢放肆。第十章卯时过半,外头终于有护卫来请萧晏行,说是马车已经准备妥当,即刻可以启程。萧晏行带着清丰,跟着护卫一路来到了外面。说是低调启程,确实是够低调,只见门口停着三辆马车,护卫也不过十几人。若是寻常富贵人家,这样的排场倒也足够。可对于堂堂亲王之尊的谢灵瑜来说,可谓是低调至极。此时为首的那辆马车车帘,被悄然掀开。萧晏行抬眼望过去,只见青色车帘被一只纤纤素手勾起,半隐在车里的少女露出精致细巧的下巴,微微张合的唇瓣淡红如枝上桃花,柔嫩软润,美得叫人呼吸一窒。他抬手行礼:“见过殿下。”一旁的清丰反倒傻愣愣站在原地,他本心心念念想要见识这位名满大周的永宁王。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大有名头的人物,竟是个犹如九霄仙子般的绝色少女。“见过王爷殿下,”清丰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慌慌张张跟着行礼。谢灵瑜看着车外的人:“方才处理了一些琐事,耽误了些时辰,让郎君久等了。“殿下处理事情要紧,”萧晏行随口一带而过,并不打探上阳宫家事。偏偏谢灵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竟有人私下窥探我的行踪,提前知晓了我们要回长安。”竟是这件事,萧晏行心底闪过一丝惊讶。谢灵瑜嘴角微掀,露出一丝笑意:“不过郎君放心,我已经将他们都处理了。”都处理了?清丰在一旁听着这句话,心底正嘀咕着,结果他余光正扫过一处台阶,发现上面竟好像有一处新鲜血迹。这处血迹,萧晏行也顺势扫到了,只是他面沉如水,浑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谢灵瑜倒也不是故意要立威。她只是觉得眼前这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就像是一团水,看似清澈见底,实则内里暗潮汹涌,想要轻易用手握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今日之事确属意外,她也没想到花嬷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因为薛贵的事情,她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到底还没彻底失势,竟能将她回长安的动向打探的一清二楚。好在贺兰放手脚够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将一切都彻查清楚。连泄漏的车夫都找了出来。在换了泄密的车夫之后,谢灵瑜还是决定即刻回长安。从上阳宫回长安,一日车程便已足够。待车马入了城门口,日落西山,天空泛着浓郁的橘赤色笼罩着整座宏伟繁华的都城,城内纵横交错的主干道大街,将整个都城划分为上百个星罗棋布的坊市。马车在大街上行驶,旁边喧闹而沸腾的人声不断传入,不时更是有扑鼻的香味疯狂涌入。坐在一旁伺候的春熙和听荷,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由咽了咽口水。她们久在上阳宫,虽然行宫华丽,却失了烟火气。街面上这般繁华又热闹的叫卖声,实在勾着她们的心。反倒是最该激动的谢灵瑜,反而异常冷静,毕竟她被圈禁了半年,比谁都向往这样自由又热闹的气息。她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马蹄声,还有孩童欢快的嬉闹。突然一股格外香的味道传来,谢灵瑜本不在意,不料马车里面居然响起咕噜咕噜声。谢灵瑜抬头,就见听荷涨红脸辩解:“奴婢一点都不饿。”“那就是被这香味勾出了馋虫,”谢灵瑜一本正经说道。听荷听得更是羞到不敢抬头,但谢灵瑜此时已经掀开车帘,瞧见路边有一个卖古楼子的摊位,焦黄香脆的饼子上面铺满了芝麻,里面裹着羊肉,新鲜出炉的更是面脆油香,咬上一口满嘴生津。谢灵瑜叫停马车,转头对听荷说:“去吧,买几块尝尝鲜,顺便也给后面车里的萧郎君送两块。”听荷一听这话,可顾不得再羞涩,提着裙摆便下了马车。惹得春熙都捂嘴直笑。这家摊子生意颇好,听荷费了好一阵功夫才买到,她先是从车窗里递给春熙,这才又转身去了后面那辆马车,将另外的古楼子送给了萧晏行他们。只是她送完东西,正要走回马车,突然身后传来响亮的喝呵声。路上行人纷纷往两旁躲闪。听荷双手捧着古楼子,正要循声回头望去。春熙见状,赶紧喊道:“听荷小心。”只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在前头开道,身后跟着一辆极其宽阔华丽的马车,为首的侍卫到了跟前,急急勒住缰绳,连带着后面的马车也跟着停下。听荷手里的古楼子也掉在了地上,她一脸心疼的去捡。谁知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里面一个婢子模样的人看了过来,瞧着前面听荷一脸倨傲道:“何人挡道,还不赶紧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