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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白月光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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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您是王爷?”李达直愣愣的问道。崔休此刻怒呵出声:“既是知道殿下身份,岂敢抬头直视殿下。”李达被这么呵斥之后,才猛地醒过神,他以头磕地,额头死死压在地面上,不敢再抬起头。“你既知晓本王身份,便也应该明白,本王若是想让你开口,你断然没有拒绝的可能性,”谢灵瑜上前一步,压低的声音在有些阴暗的牢房回荡着。直到她忽地轻笑下:“还是你想受过牢狱酷刑之后,再跟本王说呢。”“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李达不过是个升斗小民,今日之前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自己坊市内的坊正。他连县衙的县老爷都从未见过。如今这一下见到当朝正一品亲王,如何不吓得双股颤颤。李达忙道:“王爷,小人一直说的都是实话,那个安克结确实是借了小人的钱。”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声音明显顿住。过了会儿,他才小声说道:“但是他说他有一笔特别赚钱的生意,急需要用钱,便向我着急周转,以每月利息三分半给我。”他说完这话之后,谢灵瑜眨了下眼,有些没懂这利息该如何计算。实在也不怪她,她都是本朝最年轻最有钱的王爷,岂会跟这些放贷的打招呼。但一旁的萧晏行朝她看了看,突然开口说道:“本朝《杂令》中有明文规定,诸公私以财物出举者,每月取利,不得过三分。积日虽多,不过一本一利。”“所谓一本一利,便是利息不得超过你所出借的本金。”谢灵瑜这下瞬间明白了,大周律例对于放贷者有着明文规定,所贷利息不得超过三分,但是这个李达吓成这样才敢说实话,说明他是明知故犯,这才不敢说出实话的。李达赶紧摆手说:“大人,那个安克结确实之前每月有给我利息,但给我的利息绝对未到本金那么多。”“明知故犯,”谢灵瑜望着他,故意说道:“萧大人,跟他说说,犯此令者是什么下场。”萧晏行:“但凡有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则是坐赃论罪,止杖一百。”李达这下当真是被吓得涕泪横流,不停磕头:“王爷饶命,饶命呐。”平常人被打一百杖,岂还有活命的可能性。至于李达所犯之事的轻重,岂不就是谢灵瑜的一念之间。所以他求饶的也比方才更加激烈。谢灵瑜这才淡然道:“要想活命,倒也还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跟大理寺的柳少卿,一五一十的交代这件事的所在。”“顺便告诉你一声,安克结一家今日已于湖中发现,全家溺水身亡。你若是不交代清楚,即便本王前脚放了你,只怕后脚你的尸身也会在护城湖里找到。”李达这下再次抬头,双目眦裂。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谢灵瑜满意点头,有畏惧便好,有些人盯准了银子,是宁为财死。知道怕的,嘴巴都挺好撬开。谢灵瑜见时机差不多了,便也收手不问了。她之所以不在此处审问,是因为发现这个李达所提到了高利贷的事情,倒是与先前柳郗所追查的高利贷异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高利贷之事乃是柳郗私底下追查的,自然不宜大肆渲染。旁边还有一个外人崔休,谢灵瑜自然是想让柳郗把人带回大理寺,慢慢审问。此时柳郗终于开口道:“待会我便带你回大理寺,你若是实话实说,便像永宁王殿下说的这般,还能保住你这条小命。”“好好好,我跟大人回去。”待几人走出来时,崔休突然看着谢灵瑜,轻声说道:“未曾想,殿下竟这般会审问。”“这种人又非亡命之徒,吓唬吓唬,便什么都能倒出来了。”谢灵瑜也没给自己揽功劳。崔休正还想跟她多说两句时,谢灵瑜已经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萧晏行:“辞安,你竟连杂令都这般滚瓜烂熟。”“不过是闲来看过,”萧晏行淡笑回应。谢灵瑜忍不住说道:“难怪先前柳大人跟我要人,说我若是把你交给他,你定会成为断案高手。你该不会连律例都能熟背吧。”毕竟连这种杂令,他都能信手拈来。“殿下若是现在愿意的话,倒也不算迟。”柳郗在一旁老神在在说道。于是在崔休的视线注视之下,穿着官袍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俏皮而又灵动的摇头,笑着说道:“那不行,辞安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舍不得。”明明是一句听起来,十分场面的话。崔休却莫名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第66章不过能与辞安有几分相似,也是他的福分。第六十六章待出了门,两人重新上了马车之后,马车朝着鸿胪寺的方向行驶而去。只是马车内,却无人说话。反而是萧晏行看向谢灵瑜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辞安若是有话,直说便好,”谢灵瑜偏头看着他,轻笑问道。萧晏行那双乌黑晶亮的眼瞳看过来时,眸底如同缀着星星点点的碎光,那些光最后凝聚成漩涡般,似要将人吸了进去。“殿下,跟那位崔大人熟识吗?”谢灵瑜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下:“当然不熟,初次见面罢了。”虽然她已经见过崔休的画像,但是见到崔休本人,却还是第一次。不得不说,他的长相比画像中看起来,更俊秀一些,也看起来更像些萧晏行。此刻谢灵瑜见萧晏行主动问起这个人,忍不住打趣道:“辞安,你也对他有兴致吗?是不是因为他看起来有几分像你。”“不过嘛,也就是几分罢了,”谢灵瑜故意拖着腔调说道:“不过能与辞安有几分相似,也是他的福分。”萧晏行没想到她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偏袒自己。半晌,他轻声说:“崔大人乃是清河崔氏出身,百年门阀世家,又岂是我这等身份能相比较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谢灵瑜的。谢灵瑜抿了抿唇,随后以一种极认真的口吻说道:“清河崔氏又如何,我还是谢氏皇族之人呢,况且谢氏未成皇族之前,也在崔氏之上。所以身份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我并不觉得崔休有何处能胜过你,反而是你,辞安,你可是压过那些所谓世家门阀子弟,成为状元的人。你的才华和能力,都远远超过那些只靠家族蒙荫的人。”闻言,萧晏行似被她的话说服了,脸上原本轻轻蹙着眉心,也渐渐舒展。见他这般,突然谢灵瑜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的肩头,萧晏行似被惊到了,转头盯着眼前的少女,就见她表情狡黠而灵动:“你是故意这般说的吧。”少女似是要戳穿他的心思。可是萧晏行眼眸下的笑意落在她脸上时,轻轻点了点头。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这样一个看着清冷而疏离的男人,本以为他是孤傲而冷漠的,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可是偏偏他又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出,他是在意这种被她肯定的感觉。这样的独特,很难不让人心头,升起涟漪。那种让人嘴角压也压不住的感觉,十分美妙。*鸿胪寺内,自从他们回来之后,萧晏行便被其他大人围住了。谢灵瑜是在单独的值房内,除非她来这个公共值房,否则谁敢专门跑去对她问东问西的。于是萧晏行这个跟他们待在同一个值房的人,便跑不掉了。虽然他平日清冷寡言,但谁都知道这位萧大人并不难相处。于是一个个都围着他问东问西呢。“萧大人,当真是又一户人家集体跳河了?”萧晏行淡然点头,这个消息不算什么紧要的秘密,毕竟今天上午那会儿,河边那块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只怕如今又是传得整个长安,都沸沸扬扬。“这事儿可真够邪乎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人问道。萧晏行摇头:“我并不知缘由,此案已经由大理寺彻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过后,自然也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等着这个大理寺,将案件厘清,诏告天下吧。夜晚过后,萧晏行乘坐马车回到府中。其实偶尔外出之外,他会乘坐谢灵瑜的马车,每日上值下值,他从未与谢灵瑜同时进进出出。说到底殿下依旧是未曾婚配的女郎。待萧晏行在家中用过晚膳,他和清丰两人并未在家中开火,而是清丰在坊内一家食肆订了佳肴,每日清丰都会前去拿。这个院子离永宁王府实在是太近了,萧晏行不放心找嘴不严的人。就连打扫卫生的婢女,都是谢灵瑜院子里的。每次都是春熙或者听荷亲自带人过来。好在每次打扫时,都是趁着萧晏行不在的时候,所以婢女们也并不知此处是何人居住。“郎君,今日听荷又带人来打扫院落,”清丰低声禀告道。萧晏行颔首:“我知道了。”清丰却站在他面前,并未退下,原本正低头查看文书的萧晏行,抬头望着他:“怎么,还有别的事情吗?”只是清丰一脸犹犹豫豫,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何事?”萧晏行瞥了他一眼,神色冷淡问道。清丰听到郎君又问了一声,终于下定决心:“郎君,听说圣人和太后打算给永宁王殿下选王夫了。”啪。萧晏行手中原本整握着的一支狼毫,竟应声折断。清丰看着这支被轻易折断的墨笔,居然觉得自己脖颈一阵发凉,他拼命强忍着才忍住去摸自己后脖子的冲动。因为这一刻,他感觉郎君更想折断的,乃是自己的脖颈。“是听荷告诉你的?”萧晏行声线清透而冷厉,哪怕只是开口,便让人感觉刺骨之意。清丰岂敢有隐瞒,忙不迭道:“是听荷不小心说漏了嘴,她说前些时日,殿下入宫之后便带回来了十几副画像,一打开都是年轻俊朗男子的画像,这才知道原来是宫里的贵人们,打算给殿下选夫婿了。”谢灵瑜过了及笄之礼后,本就应该谈及婚事。只是她从来与旁的小娘子是不一样的。她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像旁人那般平平淡淡。但即便她入了朝堂,不管是圣人还是太后,都是希望她能够嫁人,而不是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终身不嫁。“听荷说漏嘴之后,也曾懊恼不已,还命我绝对不能告诉郎君。”清丰语气里也透着无可奈何。毕竟他自己也挺为难的,一边是对听荷的保证,因为他当时确实答应不告诉郎君,可是另一边郎君才是他的少主,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自家郎君对那位小殿下的心思。要是真让旁人捷足先登,成为了王夫,清丰才会懊悔不已。在他看来,唯有自家郎君,才是与永宁王殿下,最为般配的人。萧晏行面无表情问道:“听荷还说了什么?”清丰见自家郎君脸色如此可怕,心底一时忐忑,也不知自己说出这番话,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他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听荷说了,殿下对那些画像并不敢兴趣,画像带回来之后,便命人立马扔进了柜子中,之后便再未打开看过。”清丰自然是想宽慰郎君,让他别太着急。虽然宫里的贵人们,是有这样的意思。但听荷说来,殿下似乎对此并无甚兴趣。“画像之中都有何人?”萧晏行问出这句话时,拳心捏紧,似用尽了全身气力。清丰面露尴尬:“听荷只透露了一两个,旁的她也没有多说。”“是谁?”此时房中点燃的灯火突然摇晃着,在暖黄色的烛火笼罩之下,摇曳着的灯芯发出噼啪的几声脆响,院外打更人敲响的鸣罗声音,传到院子这边,早已经沉闷而遥远。清丰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这才小心翼翼说道:“据说有裴家的裴四郎。”裴靖安。果然有他。其实方才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萧晏行便迅速将朝中世家门阀的青年才俊都在脑海中巡视了一遍。能够入选永宁王王夫的名单,第一便是要家世显赫。只怕得是门阀世家的郎君,才勉强配得上入选这样的名单。这些郎君即便名满长安又如何,不管在外面被多少小娘子爱慕着,可是到了谢灵瑜这里,也不过是十几副画像之一而已,他们才是被挑选的那个。即便是裴靖安这样的人,也不意外。“还有呢?”他轻声问道。清丰想了想,眼底居然闪过了一丝于心不忍:“听说还有清河崔氏的嫡长孙。”“崔休。”萧晏行冷静的复述出这个人的名字。难怪从今日见面时,那个崔休便表露出了对殿下与众不同的兴趣,是因为他早知道自己的画像被献给了殿下。他该不会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殿下的王夫吧。而萧晏行脑海中又想起谢灵瑜,在马车中所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和崔休乃是初次见面。殿下,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