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白月光百度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82章(第1页)

谢灵瑜轻笑了下:“不过我不会那么做的,倘若我真的这么做了,又跟谢献之流有何区别呢。”谢献起兵造反,不仅让整个江西道沦陷,也波及江南道各大重要城池,造成的伤亡更是不计其数,说一句生灵涂炭也不为过。这样不仁之人,谢灵瑜自是不会效仿。“只要是殿下想要的,我都会陪着殿下。”萧晏行在最初的震撼和惊讶之后,竟又平静了下来。对于他而言,谢灵瑜想要什么,都不奇怪。他的阿瑜,本就是这世间最为特殊最为奇妙的一个人。*只是谢灵瑜没想到,转机竟会如此快出现。过了两日,朝廷军本是休整妥当,正要计划下一步前往江西道彻底收复叛军如此依旧还占据着的城池。不过在谢献被擒之后,剩余的叛军也早已经是乌合之众。谢灵瑜本在城中处理公务,如今扬州刺史已死,扬州群龙无首,一切事务都是由她这个扬州大都督代为处理。“宋元友要见本王?”谢灵瑜听闻这个通报,倒是呵笑了声。若不是有人前来通传,她都快要忘了这位前扬州司马了。毕竟自从他杀了刺史魏安之事败落之后,便被谢灵瑜关在牢中。后来因为叛军围城,她也实在是腾不出手处置此人,一来二去耽误了下来,倒是让此人苟活了数日。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敢让人前来传话,说是有一件极为机密之事,要亲自禀告给谢灵瑜。谢灵瑜轻笑了声,宋元友人虽在牢中,手还挺长,竟当真将话传到了她跟前了。不过正因为如此,谢灵瑜也想起来了先前扬州曾经存在的问题。那些本该被掀开的问题,却因为叛军围城而被暂时的掩盖。如今是时候把这些问题都掀开瞧瞧,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何牛鬼蛇神在兴风作浪。谢灵瑜当即不再耽误,她派人去请萧晏行,让他也前往牢狱。待她到了的时候,没想到萧晏行也策马而来。他骑马的速度倒是比她乘马车要快些。“殿下,”萧晏行翻身下马,立即向她行礼,在人前他素来都是礼仪妥当。谢灵瑜颔首,当即便与他入内。她边走边说道:“想来是宋元友在狱中,得知扬州城守了下来,叛军大败的消息,这会儿迫不及待想要拿自己手里的那点依仗跟我讨价还价呢。”对于宋元友的小心思,谢灵瑜看得一清二楚。她倒也没刻意冷着对方,全然没有这个必要罢了。就连宋元友本人,只怕都没想到,他费尽心机让人将话带到永宁王面前,不过一个时辰,他便见到了这位尊贵的殿下。昏暗的牢狱内因为四面墙壁没有窗,显得黑暗而潮湿,空气中散发着那种说不出混杂着酸涩还有恶臭的味道。“小人实在是不知殿下要来,要不然便早些打扫此地,”狱头方才瞧见谢灵瑜的一瞬间,险些吓得肝胆俱裂。谢灵瑜直接说道:“前头带路,本王要见宋元友。”狱头赶紧弓着腰小心翼翼走在前方,给谢灵瑜带路。一直走到牢房的尽头,这才走到关押宋元友所在之处。而原本正闭目养神的宋元友,听到脚步声时便下意识睁开眼睛,当隔着木栏的空荡处,看到出现在牢房外的人,一咕噜的从原本的草堆上爬了起来。这样的牢房别说一张床了,就是一堆草都是求来的。“下官……”宋元友慌忙上前,隔着牢房便朝着谢灵瑜下跪,口中还习惯性自称,只是在脱口两个字后,他便当即又道:“罪臣宋元友叩见永宁王殿下。”此时谢灵瑜垂眸望着牢中之人,倒也没开口,只是抬起手臂轻轻挥了下。而原本还站着的牢头,知道这位殿下接下来要问的话,不是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能听得,当即便赶紧离开了。只是在他走之前,一旁的萧晏行突然说道;“钥匙留下。”牢头将腰间的钥匙取下,恭敬呈给了萧晏行。随后萧晏行打开牢门上的大锁,谢灵瑜这才走了进来。她环顾了一圈周围,突然轻声说道:“宋大人,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吧?”“求殿下恕罪,”宋元友连忙便要用膝盖爬过来,却被萧晏行一下挡在身前。谢灵瑜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道:“你既能费尽心思让人将话传到本王跟前,必是已经想好要跟本王交代什么。”宋元友依旧以头磕地:“求殿下饶命。”“倘若那日你冲击刺史府成功,活捉了本王,你会给本王留下一条性命吗?”谢灵瑜好笑的看着对方。宋元友浑身一僵。“你杀了秦刺史,便是本王愿意饶了你,当夜那么多人证在,你自己觉得还有活命的机会?”谢灵瑜压根不想给他一点侥幸的机会。就像谢献与她谈判一般,她才是掌握主动的那一方。她无需跟这些人玩弄手段心眼。宋元友此刻微咬着牙问道:“殿下既是不打算饶恕罪臣的性命,为何又愿来此处见罪臣?”谢灵瑜嗤笑:“本王若是查扬州水匪还有你与已故魏刺史之间的瓜葛,只怕还要略费些时间,但是本王如今首要之事乃是荡清叛军。所以你早些交代,本王可保你祸不及你全家,是一人之死还是满门抄斩,你尽可选择。”见宋元友不说话,谢灵瑜也懒得再利诱了,直接又是冷声说道:“倘若你坚持不说,本王也不必费这个口舌,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严刑了。”谢灵瑜对于这些阶下囚没多大的耐心,就跟那日对付谢献一样,威逼利诱不成的话,便大刑伺候。这些人早已是养尊处优惯了,几两骨头能经得住几次拷打。说着,谢灵瑜便转身离开,萧晏行安静守在她身边。只是她刚走出去,宋元友突然颤声喊道:“殿下,罪臣不想死。”“这话当初只怕魏刺史可没机会对你说吧,”谢灵瑜淡淡说道。宋元友愣住。他见谢灵瑜已经走出牢房外,这下彻底急了:“我可以供出扬州之事,幕后真正主使。”谢灵瑜脚步顿住,微微偏头,隔着牢房栏杆的空隙望着他。宋元友连忙爬了过去,在栏杆的这一端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幕后主使位高权重,在朝中势力遍布。”半个时辰后。谢灵瑜重新走出牢房时,身上都被沾染上了牢房中特有的阴湿潮气。头顶温暖阳光照射下来时,驱走了她身上的湿冷,却未将她心底的阴霾驱散半分。“没想到一个扬州城竟藏着这样曲折离奇的阴谋勾当,”谢灵瑜声音冷漠。方才宋元友还是松口了,原来魏刺史确实跟水匪有瓜葛,又或者说是他受制于水匪,堂堂扬州刺史竟被水匪下了套。魏安此人喜好美妓,水匪便在外地找了个貌美妓子,特来扬州开设会馆。以至于魏安堂堂一个扬州刺史,居然在扬州城内被潜伏了的水匪生擒了,随后写下投降文书还盖上了官印,这才留下一条性命。从此之后,魏安便受制于水匪,他派兵剿匪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而这一切都是宋元友的手笔。他本是扬州司马,前任扬州刺史离开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升任扬州刺史,可是没想到圣人为了将这个天下第一繁华都城抓在手心里,特地派来了魏安。魏安虽然为官不算出众,但是胜在对圣人忠心。据宋元友交代,先前魏安和水匪几次逢场作戏的剿匪,实则是为了转移扬州城内的军需物品。就像萧晏行之前察觉的那样,扬州每次剿匪时,箭羽兵器损耗实在是有所异常。魏安受制于水匪,没办法只能演这场戏。水匪对他所说,这些兵器也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只有宋元友知晓,其实这批兵器早已经被转移了,前往了另外一个地方。长安。谢灵瑜抬头望向长安的方向,突然呵笑了声:“没想到信王的手,竟能伸得如此之长。”不错,宋元友交代这几批兵器早已经被他交给了六皇子信王的人。虽然他表面上并未站队,但其实早早便已经是投靠了信王。私铸兵器乃是杀头的死罪,若是皇子沾上了边,更是多了一层造反的嫌疑。毕竟若不是为了造反,何人会需要上万支箭羽呢。信王不敢在长安公然铸造兵器,便将手伸到了扬州,这样兜兜转转的计谋竟也让他们得逞了,扬州这些兵器当真被他弄到了手中。“四皇子安王的部下在江西道弄得民不聊生,以至于让谢献有了可趁之机起兵造反,没想到六皇子信王竟也打着同样的主意,这两人之罪我倒要看看圣人该如何处置?”谢灵瑜轻声说道。萧晏行望着她:“上行下效,皇帝为了保护自己的皇位不择手段的谗害忠良,他的儿子们便也同样不择手段去争夺那个位置。”他一句话,让谢灵瑜无言以对。她身为谢氏皇族之人,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皇位早已经让这些人扭曲了人性,变得不择手段,天下苍生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随手可牺牲的蝼蚁罢了。一个谢献起兵造反,弄得民不聊生,血流成河。如今六皇子信王手里又握有重器,倘若他真的起兵……“不好,”谢灵瑜突然定住身形,她猛地转身看向萧晏行:“如今李作安带着大军前来平乱,长安此刻兵力空虚,而且没有李作安在长安,只怕信王会趁机有所异动。”萧晏行闻言,知道她的担忧并非是空穴来风。先前他们不知道扬州水匪与信王之间的关系,如今在知道那批兵器如今都落入信王手中,就说明信王乃是有不臣之心的。倘若信王真的趁长安兵力空虚而有所行动,说不定真的会让他得手。这是谢灵瑜绝对不愿看见的局面。毕竟若是他真的登基成功,即便他们带着三十万大军回去,只怕也出师无名了。“殿下要带他回长安?”萧晏行问道。谢灵瑜沉思了半晌,低声说道:“水匪之事需得尽快解决,信王之事也需要人处理,不过有个人比我更适合。”*厅堂内,原本恭敬站着的柳郗,在听罢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陷入良久沉思。谢灵瑜并未催促他,而是任由他思虑。毕竟此事牵扯到皇子,即便是柳郗这般为官正直清明之人,也由不得要思量清楚,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他的性命。如若圣人要包庇自己的儿子,柳郗只怕日后在朝堂上便再无立足之地。而即便圣人当真处置了信王,但是日后看到这个让自己儿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之人,又岂会心中没有迁怒呢。“殿下,微臣想要亲自跟宋元友谈谈,”柳郗终于开了口。谢灵瑜毫不犹豫说道:“可以。”柳郗乃是行动派,说要跟宋元友聊聊,当即便前往了。两个时辰后,柳郗重新返回面见谢灵瑜:“殿下,此事关系重大,我想即刻带宋元友回长安,向圣人秉明此事。”“即刻?”谢灵瑜震惊。柳郗点头:“事不宜迟。”谢灵瑜忍不住说道:“我派人护送你们回长安。”“人多反而眼杂,殿下只需要派几人押送宋元友便是,”柳郗低声说道。谢灵瑜心中也在盘算,她说道:“先前叛军围城,扬州城内与城外联络断绝,所以宋元友身陷囹圄之事,尚未传出去。那些水匪也定然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如今围城之困被解,水匪定然会派人潜伏进城内打探消息。”当日宋元友被擒下,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此事必然是瞒不过去的。到时候水匪知晓了此事,必然会向长安示警。信王定会转移证据。所以到时候他们即便有宋元友在手,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宋元友为人证,他手中可有物证?”谢灵瑜又问道。毕竟想要指控一个皇子,单单靠一个宋元友,证据太过单薄了。柳郗点头:“宋元友秘藏了一封他与信王往来的信件,他说只要殿下保他家人平安,他便答应将这封信交出来。”谢灵瑜沉思了下,先前她也是用这个法子应付了谢献,没想到宋元友也是如此想法。原来在生死之间,他们都想给自己留下一丝血脉。这让谢灵瑜想到了崔知节,当年他让人带着萧晏行隐姓埋名,也是为了日后吧。“本王答应了。”谢灵瑜当即应下:“若是你们今晚离开,我可让他在城外见他家人一面,到时候宋元友必须将密信交给你。到时候我也会说到做到,放他的家人走。”宋元友并非是谢献那等犯下造反大罪之人,因而他的家人放走也没什么关系。柳郗点头,便是回去准备了。夜半,谢灵瑜带着宋元友的夫人和嫡子出城,虽然宋夫人胆战心惊,但是先前宋元友被抓起来之后,永宁王便一直没有为难宋府其他人。可是如今他们被带到城外,宋夫人抱着自己的儿子瑟瑟发抖。很快,另一队人马也出了城,对方一路策马而来,马蹄声在漆黑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队伍里同样有一辆马车,而柳郗并未坐在车上,而是骑马而来。“宋夫人,掀开车帘吧,”谢灵瑜对着马车内的人说了一声,随后车帘被掀开,而一旁侍卫手持火把站在一旁,将宋夫人和其子的面容照的一清二楚。宋夫人本以为是永宁王要说什么,却迟迟不见对方。直到她抬头看着疾驰而来的队伍,而那些只是停在不远处,并未再靠近。这是?直到宋夫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下意识颤抖着双唇说道:“是老爷吗?”但是对面马车内也并无回应,而宋夫人只是留下眼泪,不敢再高声喊叫。随后她将自己的嫡子拉到车窗边,似是要让对面马车的人看清楚。约莫过了一刻钟,谢灵瑜挥挥手:“送宋夫人还有小公子回府。”待马车远离后,谢灵瑜策马来到柳郗的车队旁边。等她掀开这边马车的车帘,便看见韩进坐在宋元友的身侧,手持刀架在宋元友脖子上,这也是方才宋元友发不出一丝动静的缘由。“本王让你见到了你的家人,你把该交出来的东西交给柳大人,我保证明日他们便可离开扬州,”谢灵瑜冷眼望着他:“你应该知道那些水匪随时都可能混进扬州城内,毕竟你当初可是给他们伪造了不少身份。到时候你下狱之事败落,你的家眷留在扬州多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果然,谢灵瑜的话正中宋元友的心坎。他已被关在狱中大半个月,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早已经心知肚明。如今唯有拼死一搏,替妻儿留下一条活路。“我将密信藏在了清平坊内的一处私宅,这处宅院只有我知晓,”宋元友如实交代。谢灵瑜倒是有些苦恼,毕竟她手底下的这些护卫对于扬州并不算熟悉。但是若是带上扬州守卫前往,难免会暴露此事。好在一旁萧晏行低声说道:“他所说的地方,我识得路,不如让我带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