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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白月光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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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第1页)

韩进虽然有心谏言,却还是听从的闭了嘴。萧晏行是何等身份,跟随在谢灵瑜身边的护卫全都一清二楚。先前他还未离开长安时,在众人看来,他便是未来的永宁王王夫。虽说后来他被贬去了扬州,可如今他与殿下在扬州共同御敌。谢灵瑜身边的这些护卫,早已经对他心服口服了。所以他一开口,韩进也不敢多说。“韩进,你尽快派人去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萧晏行吩咐。随后韩进便带人离开,厅堂内只余下谢灵瑜和萧晏行,还有安静被白布覆盖的柳郗尸身。待了一会儿,谢灵瑜情绪又陷入无法自持之中。她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柳郗死在自己面前,甚至连她自绝的那把匕首,还是她给的。谢灵瑜快步走出厅堂,来到院中。“人死不能复生,”萧晏行跟着她走出,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似乎想要给她带来安慰。谢灵瑜却在他这句话中抬起脸,她望着萧晏行突然说道:“你知道柳郗死之前告诉了我什么?”萧晏行微怔,随后安静等待着。“她将她最后的秘密告诉了我,原来她竟与信王有过情。”果然这个秘密也让萧晏行露出震惊神色,他也似不敢相信,但随即便也反应过来:“所以柳郗在宫中落水,身份暴露并非是意外。”柳郗一向独来独往,身边没什么亲信。就连她家中都没什么奴仆。先前谢灵瑜他们都以为,是她选择了这种苦行僧般的生活方式,但是如今看来柳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秘密。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却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曾经最为信任的人。“信王应该是知道宋元友落了柳郗手里,也察觉柳郗打算揭发他的阴谋,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柳郗的真实身份曝光于众人面前。这样一来,还有谁会相信一个彻头彻尾骗子的话呢。”连自己真实身份都在撒谎的柳郗,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人信服了。“这也是柳郗身份曝光之后,并未抛出宋元友的原因吧。”萧晏行似是明白了过来。倘若柳郗在落水之后,向圣人陈情自己乃是被刻意报复,即便她当场说出信王阴谋,但是谁又会相信呢。到时候宋元友这颗棋子就会被彻底废除。这就如同他们两人在隔空下棋,信王赌柳郗会为了自保,抛出宋元友这枚棋子。圣人说不定会因为留下柳郗一命,但是柳郗的身份又意味着她所说的话并不会被人轻易取信。到时候宋元友就是一颗废棋。而柳郗则是直到临死,都没交出宋元友和其他证据。因为她在赌谢灵瑜会赶回来,她要将宋元友这颗棋子留给谢灵瑜。“所以宋元友现在在何处?”萧晏行蹙眉问道。此人关系重大,定然要早些找到他。谢灵瑜却摇了摇头:“柳郗并未告诉我,她将宋元友藏在了何处。”萧晏行提醒道:“殿下你再仔细想一想,柳郗连到最后都没有将宋元友交出去,如今你回来了,她定然会留下线索给你。”柳郗在谢灵瑜面前的自决,让她直到现在心头依旧还颤动不已。于是在萧晏行的提醒下,谢灵瑜拼命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柳郗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先前在法场时,她们站着的行刑台上不仅有刽子手,还有其他护卫。那些人当中说不定便有信王的眼线,所以柳郗跟她说的话并未提及宋元友。但是就像萧晏行说的那样,柳郗其实在等她回来。她都已经出现了,柳郗不可能不给她留下线索。谢灵瑜开始回忆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以及柳郗当时的表情。可是思来想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柳郗先是提到了信王,谢灵瑜可以勉强算作,她是在提醒自己小心信王。但是宋元友究竟被柳郗藏在了何处。她一点也没给出提示。直到谢灵瑜轻声说道:“她说倘若我日后见到怀恩,让他不必为她伤心。”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乡的怀恩王子,曾经是柳郗最为亲近的挚友,是以柳郗提到他也算不上是奇怪。可偏偏就提起了怀恩。“怀恩之前住的地方如今是不是还空着,”萧晏行突然说道。谢灵瑜眼前一亮。她当即说道:“我们即刻去怀恩住所瞧瞧。”但是萧晏行却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此刻信王的人,定然在府外守着。”谢灵瑜停住脚步,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轻易离开永宁王府内。倘若她这时候离开,傻子都知道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忍了又忍,谢灵瑜还是没有离开府中。直到韩进带人抬着棺木回来,谢灵瑜亲自看着他们,将柳郗尸身安置在了棺木中。虽然还未真正的入土为安,但是好歹柳郗并未像其他被处刑之人那样暴尸荒野。她众目睽睽之下,将柳郗的尸身带了回来,全然没有考虑过会不会得罪圣人。今日她入宫求情时,大概就已经惹恼了圣人。“不行,我还是得尽快前往怀恩旧处,”谢灵瑜心中惦念着宋元友,实在放心不下。一个时辰后。永宁王府的正门再次打开,这次为首的依旧是韩进,而后面则是两辆马车。一辆马车华贵异常,马车制式乃是亲王制式,乃是谢灵瑜在长安时所乘坐。这辆马车后面,自是跟着不少护卫。而在这一大队人马之后,乃是一辆马车上装着棺木。“是,殿下,”出了府门之后,马车上的人似乎在吩咐什么,韩进下马走了过来,听了一会儿,在马车外面恭敬行礼回应。之后车队一行向着长安郊外前去,这一幕自然被守在永宁王府的暗探禀告了回去。信王府内书房,一片凝重。谢陵端坐在桌后,面无表情地垂眸。而此时在房中的众人,即便是严防死守的书房里,依旧压低声音。率先开口的乃是谢陵身边魏长史:“殿下,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柳郗虽死,可她手里的证据却并未消失。而且永宁王已经赶回长安,她甚至还不顾圣人震怒,入宫为柳郗求情。可见她们早已经结盟,柳郗所行之事,说不定便有永宁王的手笔。”在柳郗的名字不断出现时,谢陵心头忍不住泛起恍惚。对于他而言,这个名字曾经缠绵在唇齿间,可如今却只剩下血色。他依旧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已无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对峙。原本他已是下定决心,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倘若我现在请求你,走向我,站在我这一边,你愿意回头吗?”“殿下,柳郗为何为官,您一清二楚。”是啊,她不惜偷梁换柱改变身份也要入朝堂为官,并非是为了荣华富贵。她至死真正的做到了为民请命这四个死。“永宁王倘若在圣人面前率先发难,宋元友在她手中,扬州之事定然是瞒不住了,如今安王正随时等着拿殿下错处,只怕是殿下当真……”魏长史看向谢陵,声音越发急迫。谢陵在扬州布置了那么大一个局,将扬州兵器库里的兵器以剿匪之名,落在了水匪手上,随后又秘密将这批兵器运到长安附近。这个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已是谋反之势。倘若真的被圣人知晓,都不用安王添油加醋,只怕他都会没有好下场。齐王的下场,可是历历在目。圣人现在年事已高,对他们这些儿子更是处处提防,生怕他们会图谋不轨。或许这是年老帝王和他的儿子们都会走上的一条路,史书上记载了太多,作为皇家之人早已是见怪不怪。一旁的未曾说话的薛先生,此刻也说道:“最要紧的是,永宁王既已回长安,大将军回朝可就不远了,只怕在这两三日,圣人便要召他回长安。”对,即便大军要驻扎在城外,但是李作安也会率先回长安。他虽只是羽林卫大将军,但是在军中积威甚久,便是金吾卫中军士都对他甚为信服。“如今这两三日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薛先生说道。在场众人纷纷点头,房中都是信王亲信,荣华富贵都系与信王一身。见信王迟迟未作出决定,众人依旧焦急。薛先生说道:“况且我们在宫中的布置也快见成效了,如今时机已是成熟,理当先发制人。”终于信王沉的要滴水眼眸里,下定了某种决定般。“好。”为了那个帝位,他连柳郗都已舍弃。如今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了。*“这就是怀恩先前所住的房子了吧,自他走后,这处宅院便空了下来,并没有人住,用来藏人正适合,”谢灵瑜一身便装站在院墙外。她身侧只有萧晏行一人。原来她是使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让在府中的春熙穿上她的衣服,乔装打扮成她的模样,带着一行护卫假装去城郊要将柳郗的棺椁下葬。毕竟柳郗乃是死于非命,又是圣人亲自下令处斩的,所以让她尽早入土为安,也说得过去。而真正的谢灵瑜则是和萧晏行,一起来到了院落中。果然,他们找了一圈便在柴房中找到了被捆住了手脚的宋元友。“将他带回别苑吗?”谢灵瑜望着萧晏行说道。萧晏行却摇头,随后他说:“我有一处倒是极安全。”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宵禁早已经开始了。他们是压根出不了坊市的。谢灵瑜倒是可以亮出身份,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宵禁也拦不住,但是这样一来,她的行踪便也会暴露。听闻萧晏行这么说,谢灵瑜自是没有不相信的。如今他们两人对彼此全然没了秘密,早已经可以将性命托付给对方。随后萧晏行将宋元友堵住了嘴,弄上了马车。两人一路驾车,直接到了一处小巷。谢灵瑜下车之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喧嚣声,她有些诧异:“这里是何处?”“极乐楼。”萧晏行回答。两人是从秘密通道进入极乐楼的,萧晏行干脆将宋元友的眼睛都蒙住了,一路扯着他往前走。折剑过来时,险些都被他们吓了一跳。他提前从江南回来,早早在长安静候他们。但是没想到少主会将殿下,直接带来极乐楼。“将宋元友带下去,除了你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萧晏行吩咐。待折剑离开之后,萧晏行便转头看着谢灵瑜:“殿下,还是早些安置吧。”谢灵瑜摇头:“不用,我不累。”萧晏行却劝道:“殿下,你昨夜一夜快马加鞭赶回长安,今日又是一日未曾歇息,即便再伤心,也身体要紧。”谢灵瑜虽说身体已是疲倦到了极点,但是整个人却依旧无法入睡。她一闭上眼睛,便似乎看到了柳郗死前的眼神。但是萧晏行却强拉着谢灵瑜上了床榻,他熄灭了房中灯火,让谢灵瑜在自己怀中躺下。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太过好闻,又或许是谢灵瑜确实累到极致了。当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萧晏行抱着她,也轻轻闭上了眼睛。只是这一闭,他似又进入了一段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一开始周围就很昏暗,模模糊糊让人看不清楚,终于一处火把亮光。待他在一处牢房外站定,看着里面的人戴着重枷,原本清雅高贵的世家公子在这天牢里,也是这般狼狈不堪。“裴靖安,”突然萧晏行开口唤了一句。而原本躺在稻草上,整个人陷入半昏迷半清醒境地的裴靖安,猛地睁开眼睛。当他看着黑暗尽头缓缓出现的人,惊俱道:“为什么?”来人正是萧晏行,可裴靖安自问与他无冤无仇。萧晏行垂眸看向手腕,腕口隐隐露出一截陈旧而精美的发带,他低声说:“背叛她的人,都该死。”裴靖安目疵欲裂,就听萧晏行再次透着疯狂的低语:“你是,我也是。”随后场景换了,竟是他拿着刀在皇宫中的画面,而新皇穿着一身龙袍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瑕疵欲裂地看着他吼道:“萧晏行,你是疯了,竟敢带兵逼宫,这是谋逆死罪。”萧晏行却近乎冷漠的看着对面新皇,他心底的冷漠一如心头的。“我早已是行尸走肉,我如今活着唯一的愿望便是要替永宁王殿下报仇。”对面新皇震惊地从他口中听到早已经死去之人的名字。萧晏行一身鲜血淋漓,连脸上都溅起血色,但是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死死盯着那个身穿黄袍之人。“你杀了我挚爱之人,今日我便让你以命抵命。”“朕乃帝王,她一介永宁王有何资格,让朕抵命。”新皇怒吼道。萧晏行掀起嘴角,缓缓提起手里还在滴着血的刀:“那就试试。”伴随着身前倒下的尸山血海,萧晏行最终将自己手中的刀刺入了那个高高在上帝王的胸口,当初他一杯鸩酒送走了谢灵瑜,如今他便还以一刀。这一刀刺入之后,他整个人也累了。而周围保护皇帝的士兵发疯般地围了上来,最终无数刀砍在了他的身上。殿下,我来找你了。这是梦境中萧晏行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即便万刀砍在身上,最后一刻他却是含笑着的。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