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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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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好在六兄被封为信王,又娶了王妃之后,连带着昭阳公主也在宫里有了些声音。她早已经举办过及笄之礼,按理父皇应该开始给她选驸马。其实她早已经跟六兄私底下透露过,她中意的是那位名满长安的裴靖安裴四郎,不是单单因为他的名声,而是因为那样温雅清贵的男子,如何能不让人心动。六兄虽未明言,却也说过,会替她向父皇求指婚。只是那日她本是无意中听到兄嫂所说的话。“殿下,你是说圣人打算将裴四郎赐婚给永宁王?”信王妃惊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昭阳公主那时因为疲倦,便在信王妃的房中小憩了片刻。大概是以为她睡着了,信王妃这才说出此话。信王谢陵轻应了声,低声道:“只怕父王确实有这个意思,之前太后寿宴那日,本该只有正五品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宴席,但是圣人却偏偏又传了今科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人。”“旁人肯定都以为,是圣人给的恩赐,其实圣人真正想要传召的是裴靖安,是想让太后亲眼瞧瞧这个裴家四郎。”信王妃那日也参加了太后寿宴,不禁感慨:“原来如此。”可是随后她朝着里间瞧了一眼之后,这才低声说:“方才昭阳说吹了点风,有些头疼,我便让她到了里间休息了会儿,咱们说话小声些。”“可是昭阳不是与你说过,她也中意那位裴四郎。”信王妃倒是能理解昭阳公主的选择,长安这些个未曾婚配的郎君里面,家世、样貌、学识样样都能排得上的,也就是这位裴四郎了。况且小娘子哪有不爱俏郎君的。“圣人当真要将裴四郎指给永宁王?”信王妃叹了口气:“二娘心中只怕失望了,要我说圣人对那位未免也太宠爱了些,竟什么好的都愿意给她。”谢陵朝她看了眼,低声说:“虽是自家,但也需谨言。”“我只是心疼二娘,明明是她先瞧上的驸马,”信王妃口吻很是无奈。信王谢陵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即便父皇不将裴四郎指给永宁王,他也一定不会将裴四郎指给昭阳。”“为何?”信王妃不解。同样在屋中躺着的昭阳公主,也是不解,可是屋外的阿兄并未再开口解释。即便她很想起身去问个清楚,可是她还是忍住了。自小在皇宫中的经历,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越是想要的东西,越不能表现出现,要不然旁人就会盯上,会想要抢走你喜欢的。即便是对自己的亲阿兄,昭阳公主也会把最深的秘密藏在心底。若是阿兄不替她去争取的话,她便自己主动去争取。她才是大周的公主,凭什么她不能得到她想要的。她合该得到所有她想要拥有的。“公主,”一旁的裴云音见昭阳公主似陷入了沉思般,竟许久没有说话,忍不住低声喊了句。昭阳公主回神,笑了下:“没事,阿音,你尝尝这道菜。”随后她亲亲热热给裴云音夹了一道菜,裴云音自是万分感激,两人倒当真是一副闺中密友的好姿态。谢灵瑜坐在一旁,对她们之间的举动,全然当做是没瞧见。若是前世的话,她还只当昭阳公主确实是喜欢裴云音这个人,如今看来昭阳公主很久之前,就已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她只怕早就中意裴靖安这个人。不过她可真够隐忍的,居然能一直忍到新皇登基,她彻底翻盘成功。毕竟最后,昭阳公主不仅得到了裴靖安这个人,还彻底将自己这个眼中钉铲除,对她而言,或许后来的裴靖安早已经不是年少时喜欢的如意郎君。那不过是年少时,未能得到的一个物件,在大权在握之后,她想要拿走就拿走了。谢灵瑜轻轻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浅饮了一口。今日宴席上的酒都是给命妇喝的,因而都不是什么烈酒,多是一些味道清冽的果酒,只是伴随着果香味入口,她却品出了百般滋味。在入了朝堂后,她看得自然会比昭阳公主长远。这一世,即便她拒绝了圣人的指婚,不再让裴靖安当她的王夫,圣人也绝对不会将裴靖安指婚给昭阳公主当驸马。要是怪的话,就只怪昭阳公主有六皇子这么个兄长。虽然六皇子如今还未露出争储之心,可是他毕竟是圣人成年且健康的儿子,五皇子因为腿脚问题,早早退出储位之争。二皇子齐王、四皇子安王皆是有机会的人,那么六皇子信王即便如此看似云淡风轻,又未尝不是在积蓄力量呢。裴靖安的祖父乃是左仆射,居宰辅之位,更是从不站队的纯臣。裴相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孙子去娶六皇子的亲妹妹呢。若是两方联姻,裴家便会自动站队六皇子。这也是为何前世,裴家愿意让裴靖安娶谢灵瑜的原因,她虽是亲王,却从不涉及朝臣,身份尊贵,又不会带来麻烦。这样的人,如何不是一个完美的联姻对象呢。说到底,她和裴靖安从一开始,便不是一对爱侣。只是她错被那些曾经自认为琴瑟和鸣的岁月,迷惑了自己的心。*谢灵瑜从宫里回到府中时,整个人有些疲倦,因而换了外衫,便去歇息了,还特地叮嘱道:“不许叫我,我今个可累得够呛。”“不叫不叫,殿下愿意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春熙笑着应道。她今日忙着及笄,确实累得够呛,这一觉睡的甜香甜香,待眼皮再次睁开的时候,便透过窗子未关严实的缝隙,瞧见了外面的天都黑了。谢灵瑜这一觉睡的略有些神清气爽,唤了声:“来人呐。”“殿下醒了,”春熙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婢女,赶紧将内室的灯点亮了。谢灵瑜边起身边说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酉时过半了,殿下醒的时间正好够叫晚膳呢,”春熙边说边伺候她穿衣裳,只不过穿到一半时,倒是突然想了起来;“不过方才萧郎君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谢灵瑜惊讶:“他为何送信?”春熙摇头:“奴婢也不知,应该是清丰送来的,门房上认识他,便直接送到了院内,是奴婢接手的,全程没有旁人碰过。”“快拿来给我瞧瞧,”谢灵瑜说道。于是春熙让旁边的奴婢接着伺候穿衣,自己转身去拿信封,因为是萧晏行送来的信,春熙生怕被人瞧见,还特地锁上了。毕竟这位郎君与殿下关系实在是有些亲密,连她们这些身边的婢女,都猜不透这两位的关系。因而对于他的信,春熙也格外上心。谢灵瑜撕开信封之后,将里面信纸拿了出来,薄薄一张。“酉时门外,静候佳人。”她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才着急忙慌吩咐:“春熙,快给我换一身能出门的衣裳。”“还有头发,也得重梳。”春熙见她这般着急,也赶紧叫了的别的婢女赶紧过来帮忙,所以有人帮谢灵瑜梳头,有人替她重新上妆,即便是这般快速,也还是两刻钟才妥当。待谢灵瑜推开王府的后门,也就是那道与萧晏行所住小院相邻的那道门时,她本以为迟了这般久,他应该已经回去了吧。可是当眼帘之中,映入那道挺拔清冷的身影时,她竟也没有丝毫意外。就如同她心底始终这般期待着。“我来迟了,”谢灵瑜望着眼前的人,他修长如青竹般的身姿也因为她的出现,缓缓朝他的方向转了过来。可是在听到这句话时,他唇边勾起浅浅笑意,清冷的声线也莫名柔软了几分:“无妨。”谢灵瑜心底有些内疚,毕竟算算时间,他已经在此处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下回我若是未能及时出现,你不妨先回去,”谢灵瑜还是说道。“没关系,我想殿下看见我的信,便第一时间赶来了吧,”萧晏行漆黑的眼瞳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如同被门外悬挂的那站暖色灯笼染了层热意:“与我而言,这便足够了。”不管他等多久也没关系,只要她看见自己的信,第一时间赶来便好。*谢灵瑜上了马车,这才发现自己竟没问,两人这是要去何方。不过赶车的是清丰,身侧陪着她的是萧晏行,而她居然连一个婢女都没带。这让坐在车上的谢灵瑜,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她居然这么信任萧晏行了。对他不设防到这种地步了。可是如今她人已经坐在这里,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马车一路疾行,居然来到了一个极热闹的坊市,直到马车停下,谢灵瑜下车看着眼前的酒楼,这才诧异转头:“我们是来吃饭的?”“女郎不喜欢?”萧晏行轻声问。谢灵瑜摇头:“那倒也没有。”待两人一道上了三楼,进了雅间,谢灵瑜这才发现这个雅间倒是有些意思,因为雅间外面竟有个露台,站在这里能俯瞰整个坊市。而这间酒楼旁边便是长安著名的护城河所延伸至城内的支流,不远处还架着木桥,人流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此时虽已夜幕降临,但尚且到宵禁,依旧热闹非凡。萧晏行点了几道据说是这家酒楼的拿手好菜,便让店小二退了出去。好在上菜很快,谢灵瑜兴致不错,多吃了几口。王府的厨子虽然手艺出众,但是家里的饭菜吃多,偶尔也会想要换换口味,尝尝外面的味道。待用完膳之后,萧晏行又道:“听闻这里有一种茶,是从西域而来,不如女郎和我一起尝尝。”“好呀,”谢灵瑜点头。不过趁着店小二将吃过的饭食撤了下去,在等待上茶时,她起身走到外面。谢灵瑜站在雅间的露台之上,晚风忽起,她身上的帔帛也随风飘扬,身姿纤细而玲珑的少女,如此站着的时候,竟恍如从九天而落的飞仙。特别是桥上有人远远看着她,竟看得忘记了走路。空气里晚风似乎都有些调皮了起来,轻柔的拂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萧晏行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唇瓣轻扬,那道发丝在晚风中轻舞着,他竟生出了一丝妄念,想要伸手替她挽起那缕调皮的发丝。可是他的手掌刚想要轻轻抬起,突然谢灵瑜望着远处,惊讶道:“那是什么?”随着她说的话,萧晏行也转头看了过去。只见原本干净而平静的黝黑水面上,突然闪过无数密密麻麻的光点,待仔细看去,那竟是一盏又一盏,飘在河面上的河灯。只是河灯的数量太多,竟生生将河道都照亮了。周围的百姓似乎也没想到,今夜会撞到有人放河灯,而且这河灯还不是一盏两盏,是无数次飘荡在河道上,随着河流缓缓向前漂浮着。于是那些河灯从远处开始渐渐飘到了谢灵瑜的眼前,酒楼对面的河道上,也很快聚集了很多河灯。“殿下,”身侧许久未出声的男人,突然开口喊她。谢灵瑜转头,也不知为何,她心底噗通噗通开始剧烈狂跳。那种不可抑制的剧烈颤动感觉,放佛是昭示着什么。萧晏行骤然靠近了些许,甚至连他那股清冷淡香都已经萦绕在她耳畔,楼下河道上被点燃的无数河灯聚起的光束,似乎落在了他们两人的侧脸上。“我还未祝贺殿下及笄呢。”萧晏行字字句句,说得极其缓慢。谢灵瑜心脏如同漏了一拍,她下意识问:“这河灯是你准备的?”“都说河灯可祈福,如今我明灯,唯有一个心愿。”萧晏行神色从未有过的执拗和认真,连呼吸之中都带上了虔诚般:“只愿殿下青鸾起,入云霄。”第47章愿她诸事顺意,愿她平安康乐。第四十七章河面上一盏盏点亮的河灯,犹如在暗夜之中盛开着的花,晶莹剔透而散发着柔软昏黄的光线,将原本漆黑的河面都映照的格外亮。很多人发现了这一场景,都惊呆了。于是原本不少在酒楼里的人也跑了出去,而原本走在路上的人,也到了河边,众人这满条河道上顺流而下的河灯,犹如地上的繁星般,与头顶的天上之星遥遥相对,亮的直逼人心。谢灵瑜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耳畔依旧回荡着萧晏行方才所说的话。这一刻连风都温柔到过分。似乎将她的心,都吹的软化了。先前心底想过的那些话,说过的那些,似乎在此时都要被吹散了。如若这一世,当真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助她直上青云,她可能为他逗留呢?“殿下,不必为我忧心,我知殿下有鸿鹄之志,我亦愿陪在殿下身边。”萧晏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他似乎明白谢灵瑜心底所想。他从不打算得寸进尺,竟是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好了。谢灵瑜望着整条河道上依旧源源不绝的河灯,轻声开口道:“这般好看的河灯,陪我一起欣赏吧。”此时不少人都站在沿河岸边,看着底下的河灯。直到有个孩子惊喜喊道:“阿娘,这河灯上面好像还写着字呢。”小童稚嫩的声音,逗笑了周围的人。他阿娘解释说:“放河灯乃是为了祈福,这里面所写的,定是放灯之人所祈求的心愿。”谢灵瑜一直站在楼上,听着楼下孩童所说的话,都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究竟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只是她本以为源头河灯总有停下的时候,却不想依旧源源不绝,河面上始终有河灯漂流而下,让她在好奇河灯上写着什么的同时,又不禁好奇究竟有多少河灯。不过有些事情,问的太过明白,反而没了那份韵味。谢灵瑜站在楼上,安静欣赏着这场为她而燃起的万千河灯。待许久,楼下看热闹的人散去了,虽然源头那边没有新的河灯出现,但是因为今夜的风也停下了,河面上平静无波,很多河灯便未再一直顺流而下,反而留在了河面上。眼看着夜深,谢灵瑜也终于准备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