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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是双重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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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春熙你也是,女郎正病着呢,你也不多劝劝,哎哟,怎么还开了花窗。”这妇人喋喋不休说个不停。谢灵瑜看着她上下翻动的嘴唇子,单手托着腮,竟不觉看得笑了起来。“女郎,您这是怎么了?怎地这般看老奴,”花嬷嬷这般絮叨半天,才惊觉谢灵瑜眼神不对劲,那股子似笑非笑的模样,好像擎等着看笑话似的。谢灵瑜还真不是专门看笑话,只是乍见故人,有种荒唐感。这位花嬷嬷并非她乳母,而是几年前她到上华宫别居时,母妃特地派给她的管事嬷嬷。她突然离开王府,独自住到上华宫,颇有些举目无亲的孤寂。花嬷嬷更是趁机对她百般讨好。谢灵瑜自然渐渐信重了她,却不知这人一开始便是母妃放在她身边的耳目。最重要的是,前世除了从她书房中搜出那封密信,还有一个人证。那人便是花嬷嬷。她是谢灵瑜身边经年侍奉的老人儿,她出来作证,足可坐实谢灵瑜的叛乱之罪。如今再见她这般殷勤讨好自己,谢灵瑜可不就想发笑。“老奴特地让人做了份参汤,”花嬷嬷将食盒打开,献宝似的将里面的小碗端了出来:“您还是趁热喝了。”春熙瞧着碗里的山参,忽地说道:“这参该不会是圣人昨个刚赏赐的吧?”“你这小丫头倒是好眼力见,”花嬷嬷语气还挺松快。春熙一撇嘴:“圣人赐的山参,殿下还未瞧见呢,倒是叫您先给炖了。”花嬷嬷朝她横了一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惦记着咱们女郎身子,虽说圣人赐的山参精贵,可再精贵能比得过女郎的身子吗?”春熙气的咬唇,只恨自己是生不出这样狡辩的口舌。都是伺候殿下的人,她岂会不知这个花嬷嬷的做派,摆谱摆的比什么都大。就说这山参,春熙敢拿脑袋保证,花嬷嬷让人给殿下做参汤的时候,自己肯定早已经喝过了,她干这事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还美其名曰,替殿下试毒。啊呸。“春熙,端来,”谢灵瑜突然开口。两人这才意识她们竟在谢灵瑜面前拌嘴,于是纷纷闭嘴不敢再说话,春熙赶紧从花嬷嬷手里端过汤盏,手指贴着碗壁试了试温热,这才小心翼翼递给谢灵瑜。谢灵瑜安静喝了几口参汤,其余众人皆不敢言语。她虽不说话,但脑子里却没停下来。其实底下人什么德性,还得看主子。谢灵瑜性子虽淡,却不是刻薄的主子,甚至有些过分纵容。她是怕授人以柄,传出什么苛责家仆的名声,无端也生出是非。况且花嬷嬷在她面前一贯的讨好逢迎,又是她母妃亲自给她的人,她便是冲着母妃的面儿,都多给了三分薄面。只是有些人天生就不知进退,三分薄面能让她开起染坊。上华宫统共只谢灵瑜一个主子,花嬷嬷在这里颇有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意思。直到窗外传来隐隐吵闹声,谢灵瑜抬头,从菱花窗半敞着的窗缝里,有人影似闯进了院中,只是很快便被守在殿外的其他婢女拦了下来。两相纠缠之间,来人奋力挣扎,发出呜咽作响的声音。“何人在外?”谢灵瑜微微抬高了声音。殿外之人听到她的声音,心气一振,竟挣脱其他婢女的拖拽,高声喊道:“殿下,婢子月桃有冤屈,求殿下为婢子做主。”此刻殿内的几人神色各异,春熙自是惊讶,没想到是谁敢这般大胆。而花嬷嬷听着这声音,立即道:“也不知是哪个不动规矩的,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待老奴去料理了她。”谢灵瑜见她这么急切,反而来了兴致。她弯唇淡笑了声:“既然她胆敢闯到这里来,不如就听听她有何冤屈。”说着,谢灵瑜已然起身,朝着殿外走去。谢灵瑜到门口,瞧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婢子,模样倒是有几分清秀姿色,一瞧见她出现,婢子抬头双眼含泪中透着悲愤。谢灵瑜垂眸:“你要我做什么主?”这个婢子往前爬了几步,跪伏在地:“殿下,上华宫主事薛贵因强纳婢子不成,竟派人将婢子父亲的腿打断,意图想要逼迫婢子全家屈服。”不等谢灵瑜开口,旁边的花嬷嬷怒呵道:“放肆,你一个小小婢子不好生当差,还不顾女郎还在病中,这般强闯到内殿来,如今竟敢开口污蔑主事,这上华宫里还有一点规矩吗?”“来人,将这婢子给我拖下去。”她一开口,两旁的婢女当下起身,几人合力便要将月桃拖下去。“殿下,婢子乃是您的人,即便有错也理应由殿下定夺,”月桃心知自己若真被拖走下场可想而知,于是她不顾一切挣扎,又急又快的喊道。花嬷嬷一听这话,更来气了:“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婢子,把她嘴堵上。”一个婢女当下拿出帕子,要捂住月桃的嘴。此刻月桃双手被死死钳住,眼看着帕子要捂到嘴上,眼底终究露出绝望。谢灵瑜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由想到原来自己从前竟这般软弱。花嬷嬷一个奴仆,摆的谱竟比她还大。这些婢子一听吩咐,便当着她的面,二话不说动手了。“慢着。”一道清冷女声,突然响起。这一句飘然而至的两个字,让月桃眼中一下重新有了光。“放开她,”谢灵瑜望向左右还抓着月桃的婢女,吩咐道:“让她继续说。”“殿下,我知道薛贵他手脚不干净,他倒卖上阳宫中物件,因为他同婢子说,若是嫁给他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年纪与婢子爹爹相仿,又生性好色,婢子岂能委身与他。”她这么一说,花嬷嬷当下就急了:“女郎,这个婢子这般没规矩,您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一面之词,”谢灵瑜长眉微扬,轻飘飘抛下一句:“派人前往薛贵搜查,一查便可分辨是非。”“春熙,你去上华宫参军处传我的话,让他带一队护卫,立即搜查薛贵住处。”这话一出,别说花嬷嬷,便是春熙都惊呆了。谁不知这位殿下虽身份尊贵,却性子过分宽宥,即便上华宫真有人犯事,多半是大事化小,轻拿轻放了事,何曾见过殿下这般雷厉风行。春熙走后,花嬷嬷还要再说话,谢灵瑜却率先抬手。她望着花嬷嬷:“嬷嬷无需多言,我既派人去查,便是打算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恶人。”花嬷嬷神色顿时大变。*不到半个时辰,春熙赶了回来,回禀说护卫搜查完了薛贵的住处,并且将人一并带了回来。正好谢灵瑜刚用过早膳,她轻松站起来,让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殿外廊檐下。谢灵瑜出来,瞧见院中跪着的人。一旁的参军上前:“殿下,这是在薛贵住处搜到的账册,还请殿下过目。”谢灵瑜伸手接了过来,修长漂亮的指尖随意翻了几页。直到她轻笑了声:“胆子倒是挺大。”谢灵瑜这是被气笑的,她算是知道自己这个上华宫,全然就是个漏勺。这账册上头记载的,全都是薛贵贪墨的证据,从药材到衣料,从瓷器用具到茶饼香料,就没有他不敢伸手的东西。“殿下,小人冤枉啊,小人也不知这等东西如何会出现在住处,”薛贵此刻还在嘴硬,他忽地抬起头,指着月桃:“定是这个婢子勾引我不成,这般诬陷小人。”花嬷嬷此刻也终于逮着机会,再次开口说:“女郎,薛主事一向忠心耿耿,你万万不可冤枉这样的忠仆。若是这般,岂不会叫旁人非议女郎,说女郎不辨是非,到时候对女郎名声有碍啊。”俗话说,仆大欺主,她倒真是见识到了。谢灵瑜这会儿,竟生出一丝荒唐。前世她落得那般下场,如今看来,也不是全然怪别人。她自己便是个糊涂蛋,一心想着要个好名声,生怕别人觉得她这个王位坐的不正,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花嬷嬷这等人彻底拿捏了心思。却不明白,只要她是个女子,这非议就永远不会消失。与其怕这怕那,倒不如彻底让别人畏惧她,再也不敢说出一个字。谢灵瑜捏着手里账册,微垂下了眼睫。花嬷嬷见状,还以为谢灵瑜又心软了呢,她就知道眼前这位岂会轻易换了性子,还不是她多说两句,便不敢多做惩处。她心底暗松一口气,却听谢灵瑜语调平淡道:“将薛贵拖到院中杖打三十,生死不计。”或是还在病中,谢灵瑜声音并不大,听起来更是轻而软,偏偏这字眼中却充斥着生杀予夺的凌冽。一下震慑住了满院里所有人。而原本还叫嚷着冤枉的薛贵,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下瘫软在地。待他回神,绝望喊道:“阿姐,救我,你救救我。”这话他是朝着花嬷嬷喊的。他与花嬷嬷是沾着亲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上华宫如此大胆,什么都敢沾手。一旁的参军可不管这些沾亲带故的事,既然得了令,他挥挥手直接让护卫上前,先是捂着薛贵的嘴,再将人往外拖了出去。“女郎,”花嬷嬷这下真慌了,想要开口求情。谢灵瑜目光漫不经心扫了过来,那双天生半含秋水的双眸,此刻眸中不再水光涟漪,反而是如同凝结了薄冰似的,居高临下的望过来,有种疏离的冷漠。“嬷嬷,错了。”花嬷嬷不知她要说什么,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见谢灵瑜直勾勾盯着她:“嬷嬷乃是王府旧人,最知礼仪规矩,怎么称呼本王时,反倒不知尊卑了。”本王。这是谢灵瑜自醒来,第一次这般自称。花嬷嬷从来不与其他婢子一般,称呼谢灵瑜殿下,总是一口一个女郎,说好听是为表亲近,实则不过是为了彰显自己与旁人不同。若她当真是打小照顾谢灵瑜长大的乳母,谢灵瑜自不会计较,还会恭敬待她。偏偏这个花嬷嬷是个仗势欺人的恶仆,谢灵瑜不想再纵容她。花嬷嬷在谢灵瑜的目光下,畏惧到竟不由自主地扑通跪伏在地:“殿下,饶命。”她一跪下,院外又响起板子打在人身上的闷响。一声接一声,如同打在院内所有人的心头。所有婢子居然不约而同齐齐跪下,高声呼道:“殿下息怒。”谢灵瑜站在廊檐下的台阶前,眼神平静看着这一幕,心头如同被投下石子,泛起激荡的涟漪,久久无法停歇。这竟是两世以来,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永宁王,而非一个傀儡。第4章这样一个人,她想要。第四章冷风呼啸而过,院子里肃静到落针可闻,唯有外面传来沉闷打击声,伴随着痛苦哀求喊声,只是渐渐哀求声越来越小,最后变得毫无声息。只剩下护卫沉静而冷漠的数数声:“二十二、二十三……”满院婢子听着这声音,如同夺命锁魂,哪怕是跪在地上都在瑟瑟发抖。谢灵瑜安静站着,听了半晌,突然开口:“嬷嬷。”依旧是轻软平淡的语调,只是这次听在花嬷嬷耳畔,犹如雷鸣而至,不敢有丝毫怠慢。花嬷嬷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恭谨道:“老奴在。”“方才我听薛贵唤你阿姐?”花嬷嬷趴在地上,以头点地:“殿下明察,老奴跟那个天杀的薛贵毫无干系,是他随意攀扯老奴。殿下待老奴这般好,老奴岂敢做出那等狼心狗肺之事。”谢灵瑜垂眸,看着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却没有丝毫恻隐之心。只是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谢灵瑜看着满院子跪着的婢子:“薛贵身为上阳宫管事,行欺男霸女之事,歹毒至极,待他杖责结束后,不论生死,永远驱逐出上阳宫。至于他私盗行宫物件中饱私囊,罪证确凿。本王知此事并非他一人所为,但他乃是首恶,传令下去,凡有愿自首者,归还赃物或者钱财,既往不咎。”众人一听这话,虽不敢抬头,却多少心底松了一口气。“只是若有胆敢再犯者,下场与薛贵无异。”谢灵瑜声线里,终于还是染上了一丝冷厉,落在众人耳畔,脊背不禁出了一层薄汗。待到了晚膳时分,被派去重新清点上阳宫造册物件的听荷回来了。她不禁咋舌:“殿下果然是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抓出这么多家贼。”许是薛贵的惨状,让所有人都不敢抱有侥幸心理。他虽然挨过了三十板子,但据说刚被拖至家中,人就不行了。况且谢灵瑜手里还有薛贵的账册,谁还敢抱有侥幸心理。好在她说了,只罚首恶。于是但凡牵扯进去的,都纷纷拿出自己偷的赃物或是返还了赃款。“殿下您是没瞧见那阵势,偷什么的都有,这帮人还东西回来时,库房前头堆了好些,邱主薄写了一下午,险些手都要写麻了。”“看来战果颇为丰收,”谢灵瑜若有所思。听荷瞧着她还有心打趣,不由好气道:“殿下,怎么一点也不生气?”生气?经历了生死,这点儿小事儿哪儿值得她生气了。谢灵瑜淡道:“若是一人犯错,还是他的罪责。如今这么多人犯错,可见是我平时里太过纵容,他们有错我也有错。”“殿下怎么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殿下宽宥乃是对奴婢好,是那些人不知好歹。”春熙头一个不赞同。听荷跟着点头:“就是,殿□□恤婢子,哪怕犯了错的都从未严惩,这才叫那些人渐渐肥了胆,如何能怪得了殿下。”待说完后,听荷小声道:“殿下,听说花嬷嬷还了东西回去之后,就发了高热。”“叫了大夫吗?”谢灵瑜问道。听荷摇头:“没人敢给她叫。”虽然谢灵瑜没有追究到底,但谁都瞧得出来,花嬷嬷牵扯其中至深,说不准哪天就东窗事发,现在谁还跟她有瓜葛,更不会给她请大夫。谢灵瑜语气平淡:“请个大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