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2页)
时值秋季,天干物燥,许是厨房未灭干净的火星被风一吹飞到了放柴火的杂草上,忽得就烧起来,发现的太晚,火势已经止不住了。
谢恒被急唤了回来,组织了灭火,还没完全解决,又被一道圣旨急召入皇宫。
谢芜盈急问:“可知是出了什么事?”春花摇头,“公子只交代奴要陪着您,让您安心。
”什么话也不留给她,让她如何能安心。
可今日骤然遇袭,折腾得她身心俱疲。
马车行得很稳,车内铺上几层厚厚的软垫,过于舒适的环境无声软化了她紧绷的神经,她靠在软垫上,单手托腮听春花说话,不自觉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人没有意识,手臂无力支撑,头便要自然滑落,险些撞向车壁。
绛紫袖袍下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及时托住了谢芜盈歪向一旁的脑袋,力道很轻地将人往自己身上移,使她能正好靠在他肩上。
她能如此没有防备地在陌生马车里睡着,应是十分信赖他的缘故。
他很喜欢看她入睡的样子,看上去恬静美好,柔弱又无害。
而这只纯良的小白兔,正在一步步踏进他为她量身定制的牢笼。
他喜欢她,所以愿意用最充足的耐心等待,包容她的警惕与不安。
她迟早会是他的,没有多久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需要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变故。
就像修剪掉多余的枝丫一样,他很擅长做这种事。
——谢恒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刚结束剿匪,就被密诏入宫,怎么想都不对。
当今天子才七岁,谁人不知王朝实际掌权人是那位年轻又脾气乖戾的摄政王宋璟。
他是宋璟的伴读,与他有一起长大的交情,说是伴读,宋璟自小天资聪颖,谈经论道,诗词歌赋,骑马射箭,四书五经六艺不论哪一项都是一骑绝尘的天之骄子。
反倒是自己不是念书的料,只是仗着家世才得以入宫,好歹有一身蛮力,宋璟便早早请奏放他参了军,好继承父辈功勋。
当时谢家满门忠烈,只剩他一人。
每每有人认出他,多是叹息掺杂可怜。
唯有宋璟不这样待他。
那时宋璟还是太子,是皇帝最看中的继承人,是王朝百年难遇的天才,无人质疑,他会继位,成为一代明君。
可他知道,宋璟做这个太子并不开心。
宋璟常问他,“子献,你以后想做什么?”“将军。
”世代如此,到了他这一代,似乎也该如此。
除此之外,谢恒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宋璟却好似看穿了他的内心,“我在问你想做什么,并不是问你父亲,你祖父,你曽祖父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