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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宿敌的小祖宗 沧海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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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我们丰乐楼会在前一天在门口贴上第二日要比试的内容与时辰,若是有兴致的举子们皆可来参加,待到了之后,大家开始抽签,两两一组,败者淘汰,胜者继续,直至决出这场比试的最后胜者。”这法子确实是不错。“你们几日比试一场?”谢灵瑜又问。此刻店小二已将他们领到了雅间,他笑道:“五日一场。”五日一场,难怪他们在馄饨店遇到了那几个人说,今日有热闹可瞧呢。谢灵瑜和萧晏行坐下,其他人不敢与他们同坐,于是谢灵瑜让店小二在隔壁再开一个雅间给她的护卫。“这位小娘子,不是小的不愿意,而是我们这丰乐楼今日的雅间都被人提前包下了,您这间啊,还是赶巧了,有一位客人临时有事无法前来。”店小二一脸歉意道。可见这丰乐楼的生意确实是火爆。“楼下大堂可还有位置?”谢灵瑜又问了句。此时一个护卫立即开口:“有劳女郎费心,只是贺兰大人临走前,曾严令我等一定要护卫在女郎左右。”贺兰放许是了解谢灵瑜的性子,竟提前吩咐了下来。既是如此,谢灵瑜倒也不再多言。她虽是王爷,但是管这帮护卫,确实是贺兰放的事情。此刻楼下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一旁的听荷好奇的探头去看,看了半晌,突然下来传来响亮的喝彩声。显然是有人赢了。“谁赢了?”谢灵瑜笑问。听荷立即说道:“是一位穿着蓝袍的郎君赢了,他们二人一起抢着去敲案桌上的钟,赢了的人可以答题。”谢灵瑜一下明白了这比试的规矩,两两一组,以敲钟抢答。谁率先敲响,谁便可以答题。这样一来,观赏性便直线上升,难怪她进入酒楼,就瞧见整个一楼大堂都被占的满满当当,座无虚席的。只怕这里面也不仅仅是都是应试举子,更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女郎,我觉得他们这个比试弄得好热闹呀,”听荷在上阳宫待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这样的热闹,简直兴奋的不得了。谢灵瑜轻笑:“那不然呢,你以为这家掌柜当真是做善事,拿自家的酒楼给这些举子们当做扬名立万的戏台子,不就是因为他也想借机让自己的酒楼也在整个长安闻名。”听荷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原来如此,不过这个掌柜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实在是厉害。”谢灵瑜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确实,要不然你以为这酒楼的宾客满堂是如何来的,现如今长安城内最受瞩目的头一等大事,便是三月的科举会试。而这些应试举子,更是各大酒楼客舍极力想要招揽的人,毕竟若是能出一个状元,这些地方也跟着会成名。”虽说科举之人,敬鬼神而远之。可是整个大周佛教盛行,寻常人都有烧香拜佛的习性,每逢遇到大事,都会到寺庙中求上一签,自然许多人都信玄学。若是一个酒楼或者客舍里能出了一个状元,那么下一届科举,这家酒楼或是客舍定会成为举子们趋之若鹜的存在。待店小二将他们点的茶点端了上来,谢灵瑜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楼下的比试。不得不说,这举子之间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有些人肉眼可见,便是上台来凑数的,一道题出来,他抓耳挠腮了半天,始终不敢敲钟,而有人则是十分的胸有成竹,只是略略一思索,便立马敲响面前小钟。整个酒楼都在关注一楼中庭,但凡有表现出众者,看热闹的人也是不吝啬自己的鼓掌。突然谢灵瑜有些好奇转头,看向萧晏行:“郎君若是下场,胜算当如何?”说起来她还真想不起来,萧晏行在科举会试中的成绩,毕竟她对他并不关心,况且她参加的那些宫宴,即便有女眷提及他,也多半讨论的是他完美无瑕的长相,或是不近女色的传闻。毕竟女眷并不关心朝堂之上的事情。至多都会说一声,萧晏行深受圣人宠信,颇有些权倾朝野的味道。至于改朝换代,到了新皇这里,她是阶下囚,他是护佑新皇登基的重臣,这次是彻彻底底的权倾天下,更是以文臣之身行督军之职,赶赴平乱。她偶尔能听到的一两句关于他,也都是歌颂他的丰功伟绩。或许对于他来说,科举会试排名并不重要。况且按照他今年要下场来说,他的排名应该并不高,因为裴靖安乃是这一科的状元,后来他又被圣人钦点,成为她的王夫。可以说裴靖安乃是这一科,在前期最为出风头之人。反倒萧晏行乃是后发制人。萧晏行轻勾了下嘴角,似是在思考在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反倒站在他身后的清丰,迫不及待道:“女郎,我家郎君可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上一届会试,十通四便可过关,我们郎君做了此卷,可是十通十。”所谓十通四,便是十题只要做对四题,便可过关。而这也说明当届帖经较难,因此所要求的才会这么低,一般来说都是要求十通五,有些过于简单的还会要求十通六。上届会试要求如此之低,可见帖经这一科着实有些难。但就算如此之难,萧晏行依旧能十通十。可见他确实如清丰说的那般,过目不忘,聪慧过人。“没想到辞安竟如此厉害,”谢灵瑜很是给了面子夸赞。清丰颇为骄傲:“那是自然,况且我们郎君可是沧郡的解元,连先生都说他若是沉着冷静应试,会元便未尝不可能。”“清丰,”萧晏行冷眼朝他看去;“话如此多,不如让你下场与旁人比试比试。”清丰被训斥了声,也不敢说话。反倒谢灵瑜轻笑了声,淡然砍向萧晏行:“辞安是不想让我知道,你这般厉害吗?”读书人讲究自谦,不过萧晏行内里如何,表面依旧是读书人的秉性。只是偏偏谢灵瑜一副促狭的模样,似是在故意逗弄她一般。萧晏行只得淡声道:“会试乃是汇集天下英才,我之前也不过是沧郡的解元而已,岂敢妄自尊大,觉得会元也是我唾手可得之物。”好在谢灵瑜并未在纠缠在这个问题。因为一楼中庭的又一轮比试结束,双方分出胜负之后下场。待稍作歇息,另外一组再次上了高台,准备下一轮比试。不得不说,这样的比试倒还真的颇为有趣,考验的不仅是举子们对于经书的掌握程度,竟还有考验临场反应能力。比如这刚上台的一位,谢灵瑜看他脸色发白,手掌拿着帖经,都开始颤抖。着实是太过紧张。果不其然,这上台之后,压根没有什么能力回答问题。“如此怯懦,若是为官上朝,当着圣人的面也这般,岂不是要御前失仪,”谢灵瑜摇摇头。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楼下的比试接近尾声。正巧在此刻,三楼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门口响起敲门声,贺兰放声音响起:“女郎,属下回来了。”“进来吧,”谢灵瑜应了声。待贺兰放入内之后,立即拱手行礼:“女郎,大理寺那位柳大人正在楼下,想要求见。”“他想见我?”谢灵瑜倒是有些惊讶。贺兰放解释:“方才我随他们一同回大理寺的途中,那个回鹘人交代了他将那位吴家小娘子卖去了何处,因此属下也一同前往将吴家小娘子救了出来,只是人救出之后,送回她家中,她阿爷死活想要来磕头叩谢女郎的救命之恩。”谢灵瑜眨了眨眼睛,却是未曾想到,竟还有这么一件事。她半晌回过神:“所以你将人带了过来?”“女郎恕罪,属下实在拗不过对方,”贺兰放面露惭愧。只是这吴家小娘子的爷娘实在是激动,一个劲给他磕头,贺兰放虽在下手打断回鹘人腿的时候,确实能做到眼也不眨。可是面对这样的百姓,反倒有些于心不忍。况且他知道殿下为何这么多年,一直居住在上阳宫,不就是为了防止悠悠之口。若是殿下贤名能够远播,也必是一件益事。况且他们当众打了人,若是被有心人告发到御史台,万一那些爱挑刺的御史,真的要弹劾殿下,也可让这对夫妇做证,殿下所行之事,皆是情有可原。思来想去,贺兰放这才将人带了回来。谢灵瑜见他神色变幻,虽不知他心底想法,却知道贺兰放并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既是如此,你将人带上来吧,知恩图报,这对夫妇品性倒是不错。”于是贺兰放再次折返楼下,将人带了上来。柳郗依旧是先前的常服打扮,并未穿着官袍,而他身边跟着身材矮小,微驼着背的中年男子,最寻常长安百姓的装束。对方一进门,倒也不用人教,直接跪下来磕头。“多谢贵人救了小女,吴大给贵人磕头了,”说话间,他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声音之大,让在雅间里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谢灵瑜坐在上首,垂眸看向他,神色平静:“好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若谢应谢你身边的这位柳大人,是他抓住了那个回鹘人。”此刻她收敛了先跟与萧晏行在一起轻松的姿态,神色冷淡时,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清贵。吴大赶紧说:“方才柳大人将小女送回家中时,小人已磕头谢过。是柳大人说幸得一位小贵人帮忙,这才顺利将小女救出。小的因此央求柳大人,将小人带过来,想向小贵人谢恩。”谢灵瑜垂眸:“我瞧你谈吐倒是不错,为何会与那帮回鹘人扯上关系。”平常人岂敢跟那帮回鹘人打交道,毕竟回鹘人在长安名声极差,聚众抱团,爱放贷,能跟他们打交道的,不是赌徒便是有不良习性者。“小贵人明见,我家娘子先前病重一场,我也是实在无法,才跟回鹘人借了利贷,我本是给了抵押物,也说定了要还的银钱,后来我好不容易凑到钱,这帮回鹘人竟说不够,将我要还的钱翻了一番。”“因我还不上,他们便直接将小女抢走,说是要将她卖进平康坊那等地方。”平康坊里妓院密布,很多卖身的良家女最后都是沦落到了此处。“幸亏我家附近有一位先生,颇有些学识,说大理寺的柳大人为人公正贤明,也会替我等这些平头老百姓主持公道,我便大着胆子在大理寺蹲了两天,昨日总算守到了柳大人。”谢灵瑜抬头朝柳郗看了眼,这个吴大昨日刚蹲到他,他今日便把那个回鹘人抓了。这等办事效率,在长安大小官僚之中,只怕也是名列前茅。难怪他前世之时,能有这般大的名气。此时一旁的柳郗冲着谢灵瑜拱手:“回小贵人,这位吴大所说,确实属实,因此我第一时间带人寻了这些回鹘人,想要救回吴家小娘子。”既然对方不是因为赌债,也不是因为不良习性,才致使自己女儿被抢走。谢灵瑜倒也觉得,自己这件事闲事,管的确实值得。于是谢灵瑜冲着听荷看了眼,示意她赏赐对方。好在听荷跟在她身边甚久,一下便明白她的意思,立即从荷包中掏出一把银钱,走过去递给吴大:“这是我们女郎赏你的。”“这……”吴大看着听荷手里的金子,一下吓蒙了,赶紧在再次磕头在地上:“这如何能使得,我本是来给小贵人谢恩,如何能再要小贵人的赏赐。”谢灵瑜精致的脸上,情绪始终平静不显,整个人显得高贵而凌然。这让萧晏行突然发现,原来她并非是对所有人都会那样露出灿烂娇媚的笑意。她的笑容好像更多的只给了他。他坐在谢灵瑜身侧,明明只是安静瞧着,她处理眼前之事。脑海中的思绪,竟百转千折。“既是赏给你,便收下吧,你娘子病重,你愿意借了高利贷都要给她看病,可见是重情之人,日后唯愿你们一家过好日子,切莫再沾惹上那些回鹘人。”见吴大还不敢接,柳郗开口:“既是小贵人赏赐的,你便收下吧。”吴大这才抬起双手,颤颤抖抖的接过听荷手里的赏钱,这可都是金子。他哪里见识过。“多谢小贵人,多谢小贵人,我们一家定不会再招惹那些回鹘人,也不会忘记小贵人的恩典。”随后,柳郗便要带着谢过恩的吴大离开。只是谢灵瑜开口道:“柳大人,我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大人可否留下喝杯茶。”柳郗站在原地,朝她看过去,思虑片刻,他躬身道:“谢过小贵人,尊敬不如从命。”于是谢灵瑜便让贺兰放,将吴大送出去。待他们离开,谢灵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柳大人不必拘束,先坐吧。”结果她刚一说完,柳郗掀开长袍一角,利落下跪冲着谢灵瑜行礼道:“下官柳郗,见过殿下。”“不愧是柳大人,想必你方才就已猜出本王身份,”谢灵瑜声音极轻,此刻雅间原本敞开的,能看到一楼中庭的窗户也被关上。因此她的声音并不会被传出去。柳郗正色:“殿下白龙鱼服,下官自不敢声张。”“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必如此拘束礼节,今日我只是出门游玩的小娘子,你是我遇见的为民伸冤的好官员。”谢灵瑜语调轻松,倒是不至于让雅间气氛太过严肃。柳郗这才起身,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随后谢灵瑜问道:“如今在长安内,这些回鹘人是不是一直在惹是生非?”“殿下明鉴,大周身为上国,对这些藩国一向开明包容,更是处处给藩客优待,以至于养大了一些人的胃口,竟让他们行事肆无忌惮起来,如此行径并非孤例,早已经是比比皆是。”提到这些,柳郗十分有自己的说法。谢灵瑜颔首,正要再开口,就听雅间再次响起敲门之声。是店家小二过来更换茶水。待对方进来后,谢灵瑜瞧了眼,并非刚才带他们上楼的那个店小二,不过这家店如此之大,店内仆从多也是自然。不管是谢灵瑜还是柳郗,都十分默契地住口。待店小二更换桌上茶盏时,竟一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里面未喝完的茶水,居然一下全翻倒在了萧晏行身上,他浅灰色圆领袍上面瞬间被染上了明显的茶渍。清丰当即恼火道:“你是如何干活的,竟将茶水尽数泼在了我们郎君身上。”谢灵瑜掏出香帕递了过去,“先擦擦吧。”“出门时,你可有给郎君带了衣裳?”她转头询问清丰。这下清丰倒是尴尬的张了张嘴,这才低声说道:“未曾。”“这条街上或是附近,应该有估衣铺,你依照着郎君的身量,看看能不能买一套衣裳回来?”谢灵瑜有条不紊吩咐。店小二也是吓迷糊了,这会儿瞧着萧晏行衣裳上那明显的茶渍,也知自己闯祸了。他扑通一声跪下:“客官恕罪,客官恕罪。”显然是怕极了。萧晏行垂眸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这店小二倒是会倒,竟是直接倒了他腹部靠下的位置,颇有些尴尬,他起身站了起来:“你们这里可有能处理这茶渍的地方,先带我过去。”“有有,”店小二忙不迭点头。萧晏行背着身子,微侧着头看向谢灵瑜:“女郎,我衣裳污浊有碍观瞻,先去别处收拾一番。”方才他站起来的时候,谢灵瑜朝他身上瞄了眼,便迅速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