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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竟是宿敌白月光最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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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第1页)

听荷见殿下这般展颜,当即便开心走了出去,去将柳郗请进来。待一道纤瘦身影出现在门口,谢灵瑜嘴角已是微微弯起,直到对方进门后便恭敬行礼道:“下官柳郗,参见殿下。”“柳大人从长安远道而来,还非要与本王这般客气吗?”柳郗轻轻抬头,望着正对面的女子,虽然不过两月未见,但是眼前之人却与先前初初离开长安的人,似乎大不相同。谢灵瑜乌黑长发高高束起,全然没有一点钗环,脸庞依旧清丽绝伦,但是漆黑眼眸里的寒光凌冽,整个人不再单单是那种雍容华贵的贵胄气度,而是犹如一把开了刃的利剑般坚韧锋利。果然经历了血与火的战争,便是曾经的长安贵女,也宛如重活了一次。她蜕变的险些叫人不敢认了。“见殿下一切安好,下官心中甚是欢喜,”柳郗轻声说道。柳郗一向内敛,更不会行谄媚之事,如今他能说出这句话,也实乃出于真心。谢灵瑜自然也明白,当即笑道:“此番叛军围城确实是险象环生,我能脱困也是幸得朝廷援军及时赶到。”但是她倒是有一点不明白:“不过我倒是有一点不明白,你并非武官,为何会跟随大军一同到来。”“说来还是亏得殿下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的消息,”柳郗说道。谢灵瑜似乎没想起来什么,不过倒也不怪她。虽说叛军围城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对于她来说,当真是恍如隔世。那些日夜颠倒厮杀不断的日子,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骨头打断碾碎,重新塑造了一遍。柳郗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殿下送回长安关于江西道隐瞒旱情之事,圣人听闻甚是震怒,便钦点下官前往江西道彻查此事。”谢灵瑜这才恍然,竟是因为此事。她倒是能理解圣人钦点柳郗的缘由,如今朝堂之上安王和信王两派争斗不休,从长安到地方上的官员无不开始被波及站队。倘若此番派遣的钦差人选不当,极容易引起两派之间的相互攻讦。若是选了四皇子安王之人,不免会包庇江西道官员。毕竟这件事源头便是安王一派官员在江西道隐瞒旱灾,致使黎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但是要是选了六皇子信王派的官员,只怕是会故意夸大其词,借机铲除异己。因而圣人选了柳郗这么一个纯臣,他为官清廉正直,乃是朝野上下公认的。这种人平日里瞧着甚为讨厌,但是到了此时,却反而能叫各方势力都满意了。只是柳郗不过刚启程数日而已,谢献起兵造反便连连攻克数座城池。江西道自然早已经是沦落为了叛军底盘,柳郗自是去不得了。可是他既然出了长安,便没打算轻易回去。况且他也知道谢灵瑜此刻便在扬州,于是他便一路南下,想要先跟永宁王殿下汇合。没想到他一路南下时,便遇到了很多逃难的老百姓。叛军已经攻打下了多个城池,也正是从这些百姓口中,他才知晓扬州城也被叛军围困了,而永宁王谢灵瑜身陷扬州城,正在带领扬州军民抵抗叛军。但是扬州只有两万多的守卫军,要面对数十万叛军,如此悬殊的兵力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叛军从江西道一路打过来,已是来势汹汹,所到之处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即便扬州城乃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兵力,自是抵抗不住叛军。于是柳郗一路赶往扬州,每日除了赶路之外,便是会问那些逃难的百姓一个问题。扬州被攻破了吗?第一日没有。第二日的回答也是没有。直到他逼近扬州,但是却因为有叛军阻拦,无法靠近时,所听到的答案依旧是,扬州城还在抵抗,永宁王没有放弃,扬州百姓也没有放弃。就在柳郗焦急万分之时,他终于等来了朝廷派来的大军。他自报家门得以见到了李作安大将军,他将自己这几日收集起来的零星消息告知了李大将军。而贺兰放更是马不停蹄的率领先锋军,直奔扬州。柳郗不在先锋军之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不过是一日而已,贺兰放便派斥候传回了扬州大捷的消息。“殿下于叛军临城危难之际,不仅未逃走,还与扬州百姓共存亡之事,早已经传遍了天下,人人都在称赞殿下大义,实乃是天潢贵胄。”柳郗便将自己一路上听闻之事,说与谢灵瑜听。谢灵瑜闻言,开怀大笑。她虽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谁又会不喜欢这全天下的赞颂呢。但是她随即说道:“容钧你也是,明知道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度,真真叫人钦佩。”倘若在谢献起兵造反消息传来之后,柳郗选择折返回长安,即便是圣人也不会责怪与他,但是他偏偏还是来了。但是谢灵瑜却又笑了声,说道:“不过容钧,江西道你倒是不用去了。”容钧乃是柳郗的字。谢灵瑜这般称呼他,也是为了以表亲近。“是因为江西道如今还在叛军手中吗?”柳郗说道。谢灵瑜摇了摇头:“叛军主力已在扬州被摧毁,余下的叛军早已经是不足为虑。不过我说你不用去江西道,是因为整个江西道的官宦,只怕早已被谢献杀了个七七八八。”“那些隐瞒旱灾的官员,我想全都没有逃脱吧。”只怕这件事,也是谢献起兵造反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不过他不就是正是因为这个借口,才有理由起兵,并且鼓动江西道百姓追随自己。“下官受皇命而来,理应代圣人去江西道聆听民声,”柳郗倒是不太在意。谢灵瑜瞧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便知他这一路只怕没有他所说的那般轻松,时局混乱之时,即便是在外奔波的朝廷命官,也要日日担忧自己的小命不保。“江西道之事日后再仔细商议,你奔波这么多日,也是辛苦了,”谢灵瑜宽慰道。待柳郗离开之后,谢灵瑜陷入沉思之中。她如今心中最为在意的,依旧还是先前谢献所说的话。*萧晏行回到家中时,徐显早已经等候多时。瞧见他平安归来,但是一向待他恭敬的徐显却还是罕见的发了脾气。“少主,你乃是世子在这世间的唯一血脉,岂能这般几次三番的不顾自己的安危,”徐显说起这些时,甚为恼火。萧晏行无奈,只得安抚:“徐叔,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他带人出城去火烧敌营之时,还是清丰告知徐显的这,清丰当时是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气得徐显狠狠打他脑袋。哭哭哭,这会儿知道哭了有什么用,当初怎么没拦着少主。徐显恨铁不成钢的大骂了清丰一顿,但是清丰何止是未能阻止萧晏行,甚至他都没能跟萧晏行一同出城。他们等了两日,后来谢灵瑜亲自带人出城接应萧晏行,她也未让清丰一同跟随。萧晏行当初既是让清丰留在城中,便是为了保住清丰性命。谢灵瑜自然不会枉顾他的心意。终于在第二日,整个扬州城等来了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朝廷援军终于到了,援军在永宁王和萧晏行的带领之下,大败叛军,还活捉了叛军首领。扬州城的围城困境被解决了。他们所有人都活了下来。即便是徐显早年间经历过比这个更为凶险之事,但是他依旧忍不住为少主而骄傲。“徐叔,正好您在,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萧晏行却是这般说道。徐显还以为他是想要转移注意力,忍不住还想要再念叨。可是萧晏行让清丰出去之后,将谢献所说之事,如实告知了徐显。徐显听罢,怔在原地,竟是许久未能说出一个字。“不过如今谢献所说之事,却是未有证据,”萧晏行却还是有担心。但是徐显却在沉默了这般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在先永宁王去世之后,三千卫遭遇灭顶之灾,我曾经不明白为何如此,如今却是全都明白了。”“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踩着三千卫登上帝位之后,还要把所有兄弟的骨血都榨干,垫在他的龙椅下面。”徐显伸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整个胸膛都被无边无尽的郁气所充斥着。他痛到在勉强说完这几句话后,整个人宛如被撕裂。世子爷当年身死时,他虽然也这般心痛,但是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带着少主离开。他要守住对世子爷的承诺,让少主平安长大。萧晏行见状,只得安静,想让徐显心境平复下来。突然徐显轻声说:“当年我一直不解,为何世子说圣人是受了奸人蒙蔽,他却还是将少主你托付与我,却不是回长安。”“原来,”徐显痛苦而短促地笑了声,这才说道:“其实他早就看透了那个人的真面目,早已知晓他再也不是那个当年那个三千卫所效忠之人了。”这么多年来,不愿细想不愿面对的,终究要在这一刻破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徐显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竟是明白了当年世子和后来先永宁王所做的决定。他们都是为了自己效忠的那个人而死了。心甘情愿。“徐叔,一切还未可知,或许谢献所说也并非全然是实情。”徐显却突然直勾勾盯着他问道:“我听闻李作安乃是这次皇帝钦点的大将军,前来平乱。”“是,李大将军如今已经入了城。”徐显神色微冷;“方才你不是提到谢献说过,当年先永宁王策反了李作安,如今先永宁王已死,那些参加过这场所谓刺杀的三千卫,也再未回来过。若是想要得知真相,我们只能去寻活着的人。”果然,徐显心思缜密,他也跟萧晏行他们一样想到了李作安。“李作安乃是圣人亲信,二十余年来深受圣人信任,他会轻易说出真相吗?”萧晏行略有些担忧。况且这个真相对于嘉明帝来说,并不算光彩。这么多年来,嘉明帝对三千卫赶尽杀绝,声称这些人乃是楚王余孽。凡三千卫者,格杀勿论。李作安又岂会轻易揭露这个尘封的秘密呢。“倘若李作安心中还有一丝良心,便该真相告诉你们,毕竟当年他这条命乃是世子和先永宁王救下的。”徐显说道。萧晏行微微怔住,倒是没想到他父亲竟与李作安还有救命之恩。但是他随后轻声说道:“徐叔,这世间本就是趋炎附势者太多,有良心之人太少。”李作安如今这般位高权重,武官之中可谓是当朝第一人。嘉明帝能给他的太多,他又还会记得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吗?萧晏行这些年来也是看透了人心叵测,毕竟就连三千卫都并非铁板一块,极乐楼的檀娘子身为风月使,都行了背叛之事。他对于从李作安口中,得到真相的期望并不算大。“事在人为,少主何时这般畏缩了,”徐显不解看向萧晏行。萧晏行便也干脆如实说道:“这件事牵扯到永宁王殿下,我的身份曝光不足为惜,但是事关殿下,我必须要谨慎。”徐显一脸震惊看着他,忍不住说道:“这位殿下乃是永宁王,她深受皇帝的宠信,何至于要少主你来担忧。”“当年我父亲和先永宁王,不也曾与皇帝生死与共,可最后他们的结局又如何,”萧晏行对嘉明帝并无任何期待,自是早早看清楚了。这位圣人不过与史书上所记载的那些皇帝并无二致。一样的孤寡无情。诛杀起功臣,毫不手软。先永宁王为何会自杀,因为他清楚自己以刀威逼皇帝,早已是犯了皇帝的大忌讳。即便皇帝这次不杀他,祸根却已种下,日后也定然会重新卷土而来。而先永宁王当场自刎,反而让皇帝心生愧疚。毕竟这一切是他所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皇帝会掩盖真相,反而将谢重润之死形容成了是为了救皇帝而死,更是将谢重润的王爵让谢灵瑜而承袭。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当帝王越发衰老,他所担忧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年轻力壮的皇子,周围暗流涌动的太子之争。很多帝王在步入老态龙钟之后,动辄血流成河正是因为如此。“安排我见李作安,”徐显郑重其事说道。萧晏行望向他,异常沉默。显然徐显一旦见了李作安,萧晏行的身份必也是藏不住的。可是事到如今,还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吗?*这件事萧晏行并未答应徐显,如今已不再是单单他父亲和三千卫,还事关先永宁王,他自是要与谢灵瑜商量。谢灵瑜听完,在安静了片刻后,轻声说道:“李大将军率军千里驰援扬州,我理应设宴款待他。”她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子,特别是在经历这场围城之后,更是有种说一不二的决绝。清早萧晏行才与她说了此事,晚上她宴席便已经摆好。自然也是早早派人去请了李作安过来。在长安时,以谢灵瑜的身份是不适合公然与李作安这种手握兵权的人来往,这容易引起猜忌。即便圣人再宠爱她,有些底线也是踩不得。但是现在这里是扬州城,天高皇帝远,她自是不用担心。李作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痛快的来了。他没带多少人,就几个亲卫而已。谢灵瑜明白他是在做给自己看的,以视对她的信任。只不过李作安入了厅堂之后,发现此间宴会并无太多,厅内竟只有永宁王谢灵瑜还有如今的扬州代司马萧晏行。“本王知大将军素不喜欢吵嚷,便未邀太多人,”谢灵瑜轻笑着说道,随后看向身侧的萧晏行轻声说:“只是辞安与旁人不同,他与我乃为一体。”这句话别说让李作安大惊,便是身侧的萧晏行也不由惊讶看向谢灵瑜。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从未避讳过旁人。扬州城内官员和守卫军,都知永宁王与萧大人关系甚密。只是顾忌两人又加上当时日日要抵挡叛军,因而并无太多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