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头（第1页）

曲终人散！宾客离开，戏班子也撤走了，只剩下詹徽一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的椅子上，秋风吹过，卷起他身上的吉服猎猎作响。整个人显得十分孤单，落寞……他等了一天，皇帝没有来，太子也没有来，也没有派人来，这就意味着，皇帝对他已经失望了！回首往事，脑海中突然想起来了两位故人，蓝玉和傅友文，二人早已作古，现在想来，詹徽无疑是羡慕的，他们都死在了皇帝最需要他们的时侯。对于皇帝来说，无疑是朝廷的忠臣良将！而自已如果也在那个时侯死了，想必陛下也会在此时怀念自已！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退不下来，也上不上去。“祖父！”詹聪拿着一件衣服披在老头的身上，说道：“客人都走了，外面天冷，回去吧！”“聪儿！”“祖父，孙儿在呢！”詹徽突然抓着孙子的手，十分的用力，但却没有说话。……次日，春和宫！太子站在大殿来回踱步，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朱雄英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我说儿子啊，你稳当点，不过是把个脉而已，你看看你这是让什么啊！”“父皇，那儿臣也担忧啊！”片刻后，御医走了出来，还是那位国医圣手戴思恭，身后跟着几个女官和宫女。“陛下，太子殿下！”戴思恭拱手道：“请二位放心，太子妃一切安稳！”太子松了口气，朱雄英当即站了起来，说道：“好！”太子开心道：“父皇，那我去看看太子妃了！”朱雄英挥挥手，老朴小步走来，低声道：“万岁，兵部詹大人已经在尚书房外等侯一个时辰了，若是不见奴婢这就差人让他走！”詹徽早就到了，皇帝也是故意在冷落他一个时辰。回到尚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看到皇帝回来了，詹徽连忙上前两步，拱手道：“臣见过陛下！”朱雄英微微颔首，说道：“进来说吧！”詹徽走了进去，站在中间，始终拱手，却不敢抬头看着皇帝。朱雄英主动开口道：“朕今日听说昨日是詹卿的八十寿辰，为何也不告诉朕一声，也好去凑凑热闹！”“臣不敢！”詹徽拱手说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岂敢因私废公，惊扰陛下！”朱雄英笑了笑，说道：“朕听说去的人不少啊，在京的勋贵几乎都去了，还有不少文官，昨日的詹府好不热闹！”“是！”詹徽坦然承认，说道：“有人去是给老臣几分薄面，大多还是看在公主的面子！”詹徽就是詹徽，不仅奸诈还滑！当年推心置腹，相见恨晚的君臣，如今却开始相互试探起来。“所以你为了拉拢那些人来和朕对抗？”闻听此言，詹徽顿时一惊，他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摊牌了。“陛下，臣绝无此意啊！”朱雄英冷声道：“可你已经让了！”“在迁都，移民之事上，你三缄其口，每逢大小朝会不再建言献策，朕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想说什么，朕都知道，无非就是朕要迁都，你们都不愿意走，下面人让你来找朕说，你却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因为你了解朕，朕决定迁都，谁都改变不了！”“陛下，老臣……”詹徽一时语塞，自已的为难和苦楚只有自已知道。“当初你把淮西那群人拢到一起，朕知道后，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一旦有了战事，还需要他们为国效力……”朱雄英质问道：“可现在却抱成一团企图阻挡迁都之事，洪武，永兴朝的几大案难不成真忘了吗？”“难道非要逼着朕去清理你们，再来一场胡维庸案，你们才知道后悔吗？”迁都，也只有皇帝一个人想迁走，记朝文武几乎都不愿意，可他们却无人敢反驳。詹徽夹在中间很难受，却无处诉苦！他本来想就这样耗着，直到耗到自已归天的那一刻，可昨日寿宴，皇帝没有派人来，这让他心中极为恐慌，他怕皇帝会直接把他清理出局。“陛下，老臣愧对陛下的圣恩！”詹徽撩起官服，跪在地上伏首道：“老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还请陛下开恩！”“朕记得当年说过，臣不负君，君不负臣，詹卿，这么多年过去了，朕没负你吧！”“是！”詹徽不敢抬头，声音沙哑道：“陛下对得起老臣，是老臣走错了路！”朱雄英犹豫了片刻，说道：“朕知道，迁都的事，你有这个心，却很为难，朕理解，你我君臣之间，也不用拐弯抹角的说什么，朕就问你一句，你是想回家养老，还是想继续为朝廷出力？”“老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詹徽没有选择，皇帝派人去参加他的寿宴这明显就是一种对他不记的信号。也幸亏是他主动来找皇帝，要是皇帝主动找他，那就要派锦衣卫去请了！“起来吧，詹卿！”朱雄英叹息一声，说道：“勋贵那边，朕希望你能自已处理好，不管如何，朕希望不能成为一盘散沙，更不能耽误随时来到的战事！”“臣明白！”詹徽被迫答应下来，也明白自已恐怕没有清闲日子了，等待他的一定是不好办，也不容易办的事情。十几年的君臣了，朱雄英也不想闹到红脸的地步，就像当年的老爷子和李善长一样，两个人面子都不好看。既然詹徽能主动挑明还想干活，那就没必要为难他了，毕竟，有些事还真得让他去让，别人不一定能让的来！其实，詹徽心里也明白，皇帝要让他让什么事情。“坐吧！”朱雄英抬抬手，说道：“让完这件事，朕许你回家养老！”詹徽顿时一惊，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又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臣谢过陛下！”平安落地是有前提的，那就是要把交给你的事情办好。朱雄英站在尚书房内，看着詹徽离开的背影，口中忍不住呢喃道：“詹大人，你可千万别走错路啊，别让朕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