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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八)(第3页)

他与龚曜栩,就像是他踩上了不见尽头的吊桥,明知再往前走,有机会抵达渴望的终点,又胆战心惊着,难以迈步。

陈昀讨厌这犹如困兽的滋味,偏偏无能为力,总觉得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他说不出的东西,害他逃不出这份煎熬。

就在他的静默中,一行人抵达办公大楼区,找到了恰当的拍摄地点。

「这个花台好,可以坐。龚哥等下你就演离开办公室後,被迫下班继续在路边处理公务的社畜。」龚曜栩不ai说大话,既然他肯保证没问题,汪兆邦就放弃了背影计画,让他坐到办公大楼外的石砌花台边上。

龚曜栩答应,坐定位,多解开衬衫一颗扣子并扯乱,说:「我准备好了。」

等曾祯和小猫弄乱他的头发并退开,汪兆邦就举起摄影机,说:「那我倒数完,就开始录罗。」

三、二、一!

随着汪兆邦话音落下,龚曜栩闭上眼,向後仰头,耸下肩膀,是陈昀曾见过,他每次和父母通话完,耗尽所有力气挣扎的无奈。

陈昀被分配到顾道具的工作,站在最外围旁观拍摄,耳中隐约听见也撤到最外侧的曾祯与小猫在说,演得真好。

演得真好吗?陈昀沉思。

在正式开拍前,他其实无理取闹地想过,要拜托林鹏游修改剧本,减少描绘成年男主的颓败。

因为他知道,龚曜栩对示弱与狼狈,有莫名的胆怯。不是少年人的好面子逞强,他是单纯觉得自己不应该有颓败的状态,机器人似遵守着必须t面的准则。

陈昀觉得自己很矛盾,他既想摧毁这份完美,又舍不得龚曜栩撕下假面,强迫自己袒露隐藏许久的无力,那怕只是演戏。

恰如那无数个半夜通话的夜晚,他只要踏出房门,就能中断龚曜栩的逞强,偏偏从未越线过。

夕yan如汪兆邦所愿,染红了龚曜栩的脸庞,明明暗暗的光斑晕开了浓浓秋意,在他身上套了一层厚重的寂寥感,灿烂转瞬即逝,入夜的清冷正在吞噬着他。

这一段台词全是零碎的,龚曜栩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掐着眉心,焦躁地应付着每一通来自工作的电话,口中是一句又一句的我知道了,没完没了。

时长够了,汪兆邦也没喊停,坚持到最後一丝yan光散去,才满意地放下摄影机,说:「我龚哥就是强,这条一次过!」

说完,他抑制不住惊喜,兴高采烈地朝曾祯她们跑去,「这段拍超好,你们来看看——」

没跟着挤到一块看回放,陈昀愣了几秒,向还坐在原位的龚曜栩走去。

汪兆邦注意到,喊了一声:「陈哥你不看吗?」

「免了。之後我要後制,到时候看都能看吐,现在就不跟你们挤了。」

「喔。」陈昀就是这个x,汪兆邦不过顺口问一句,转头就和nv友吹起自己拍摄得多好,这次绝对没把人拍糊,有完整呈现出龚曜栩的演技。

逐渐远离夥伴们的喧闹,陈昀站到龚曜栩身前,低头看着他。上回生病後,这人又瘦了点,下巴尖了,整张脸的五官轮廓愈发立t,和这身西装搭起来,是超越同龄人的俊秀英挺。

可这一刹那,陈昀只能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黑青,想问他没问题吗?

嘴唇动了动,他纠结老半天,最後乾巴巴地在出懊恼中拧出一句赞美:「看不出来你挺会演的。」

似乎还没出戏,龚曜栩的眼神软软的,总是挺直的背脊垮着,整个人有气无力,仍是努力抬起头,迎合陈昀的视线。

路灯亮起,龚曜栩眼眸凝着骤然洒落的光,一动不动地望着陈昀,看得他手足无措,喉头发乾。

「如果我说没有演呢?」龚曜栩哑声道:「如果我说从一开始,对少年男主的讨好,到现在的无力沮丧都是真的,你愿意扶我起来吗?」

说着需要搀扶,他却是将掌心向上摊开,等待陈昀将他的放到上头。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