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公主病by小舟遥遥七夕番外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6章(第1页)

  宝宝们端午节快乐!  (最后一章存稿放出来了,后面再更新应该就是考完试了TT第12章“放弃。”  女主管嘴巴稍稍张开,表情凝固了一瞬,没想到杨重镜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憋了回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快步走了。  杨重镜对她的举动没太大反应,眼皮一撩一垂,其中情绪便被掩去,显得有些凉薄。  杨重镜是单眼皮,眼型狭长,眸子灰棕色,眼白居多。他话不太多,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一个人在沉默的时候,眼睛往往会比语言更擅长表达,但杨重镜是个例外。  季楠靠着墙角,在视线盲区注视着杨重镜。他舔了下唇,觉得喉咙干涩,手也痒,从心头涌起想要抽烟的欲望。  他徒劳地咽了下口水,借此抑制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季楠总是看不懂杨重镜的心思,他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来任何东西。明明他向来自诩心细,在面对杨重镜的时候,却甚至窥探不到一点对方透出来的情绪。  杨重镜对他的防范心太强了,他不愿意剥开自己的茧。  除开很少的时刻里,那双让季楠魂牵梦萦的眼睛,会流出无法克制的厌烦和不耐。和杨重镜在一起的,为数不多的时间段,季楠每一秒都记得。  他反复回忆起,杨重镜在称得上照顾他的那些时间里,眼神也是冷淡的。  疏离又凉薄,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季楠想,对方可能真的只是看自己可怜,善心大发,才勉为其难收留。换作任何一个人感冒发烧,杨重镜都会这么做。  就像安慰被领导批评的女同事一样,只是出于好心,但实际上,心里不会有任何波澜。  因为对于他而言,没有人是例外的那个。  这么说也不对,季楠收回视线,想起昨晚杨重镜对着电话那头,轻柔又耐心的话音。  季楠不得不承认,不是没有例外,只是那个例外不是他。  他的睫毛很长,黑且浓密,垂下来的时候,在光线的映照下打出一片弧形的阴影,很漂亮,也易碎。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蜷,半天才神经质地抽动几下,胸口用力地喘出气来,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他待的地方是个暗角,可以清楚地看见杨重镜的举动,但是对方看不见他。  看着他和那个女主管并肩而行,季楠无数次想要冲上去和杨重镜搭话,最后都被自己硬生生掐灭,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他很想质问什么,也很想知道昨天那通电话的主人是谁。不过到底只是想想,因为季楠比谁都清楚杨重镜会给予他的答案。  他根本就没有质问的资格。  季楠走得落魄,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他和杨重镜隔着一段距离,也因此没能听见对方谈话的具体内容。  不过就算听见了也没用,至少对于现在的季楠来说,任何不确切的爱意,都没有用。  杨重镜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他对视线从来敏感,更何况是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注视,灼热到近乎滚烫的目光。  那是季楠,他知道。  明明理智上想,既然已经知道视线的主人是谁,就更应该装作未曾察觉,用无视和冷漠来将对方击退。感情上却不受控制地,身体快于大脑,在女主管走了之后,先一步转过身,望向那个角落。  但杨重镜的心软和回头好像总是来迟一步,所以才会和那天晚上开门之后一样,暗角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仿佛一切只是他幻想出来的错觉。  天气反复无常,如同杨重镜波动的心。  他泄力似的,将下属刚刚交上来的文件摔到桌面上,不太耐烦地“啧”了一声。  那句“季总中肯”算是一语中的,杨重镜想。季楠真的较起真来,简直就像是魔鬼上身,要求变态到称得上一句离谱,方案反复被打回,伴随一起的还有劈头盖面的指责。  公司上下都因此弥漫着紧张的氛围,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大气不敢喘。茶水间里怨声载道,不用去猜,杨重镜都知道季楠在背后被那些员工骂的有多惨。  杨重镜闭了下干涩的眼,眼球在眼皮下转动几圈,以此缓解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的不适。  别说下面的员工了,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憋不出火气,被折磨得发疯。  “季总,”杨重镜一手拿着一摞文件夹,另一只手不重地敲上门。  门是开着的,杨重镜站在门口,清楚地听到季楠用一种格外平静的语气说“重做”。  太久没有碰到这么难搞的上司,这几天频繁被这两个字打退,导致只是听到这句话,杨重镜就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里面的人走出来,和杨重镜擦肩而过的时候抬起眼,不动声色地冲他摇摇头,满脸苦不堪言,试图用眼神表达对杨重镜接下来遭遇的同情。  “进。”季楠坐在办公桌后,单手掐着山根,周身都透露着疲惫。  他脸色还是很差,杨重镜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得出这个结论。  好像比前几天还要苍白些,疲惫和痛苦肉眼可见,咳嗽的次数也更多,肩膀耸起来时,肩胛骨透过单薄的衬衫,形状明显。  杨重镜把文件夹放在桌面,手按在上面,推到季楠那侧,口吻平淡:“这是按照您的意见,修改过的方案。”  季楠伸手接过来,很轻地“嗯”了一声。他没看杨重镜,眼皮都没撩一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全然不见之前单独面对杨重镜时的柔软模样。  他垂着头,额前的刘海顺着动作垂下来,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鼻尖和泛白的唇。  杨重镜在等待的时刻里,眼神不自觉地落到季楠的脸上。他唇嚅嗫两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季楠的声音沙哑的过分,可能是这几天实在太累,说话说的太多,导致现在一张开嘴,发出的音都是嘶哑,很难听的气音,听的杨重镜直皱眉。  自从那天晚上,他将季楠一个人丢在医院之后,季楠就没有再主动找过他,一门心思忙工作,似乎真的被打击到,就这样决定放弃,不再想要获得杨重镜的原谅和爱。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杨重镜眼神淡淡,没什么表情地听季楠讲话。  早知道季楠不会真的有这个耐性,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杨重镜脑子乱哄哄的,一边是自嘲,一边想季楠病得再严重也和自己没关系,还要分出神去听他讲话的内容,整个人要分裂开来,吵得他濒临崩溃。  “……听清楚了吗?”季楠喝了口水,终于正视杨重镜的脸,他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地又想要避开。  “嗯。”杨重镜回过神,配合地点点头,实际上大脑乱的要命,一个字都没过心。  “好,”季楠用力扯出个笑,仰着头,眼睛里落着杨重镜的倒影,说:“后天总部有个会,你和我一起去。”  他伸手敲了敲那个策划案,这几天一直阴沉的眉眼也随之柔和下来,面色依旧苍白,却少了几分攻击性,显出病态的漂亮。  季楠微微勾着唇,眸子在光线的照映下反出波光粼粼。他看着杨重镜,很轻地说:“做得不错,杨主管。”第13章“一片潮湿。”  杨主管。  很多人都这样叫他,但从季楠那里,还从来没有听过。杨重镜于是第一次觉得,这个自己早已习惯的称呼,听来前所未有的刺耳。  他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季楠是在叫他。缓慢地眨了下眼,杨重镜应声道:“好。”  “具体的时间我到时候再通知你,”季楠见他同意,从桌面角落处找出手机,说:“我还没有进工作的群,方便帮我拉进去吗?”  他说这话时表情平淡,口吻也是,姿态自然,落在杨重镜眼里,就是彻底放下的证明。  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杨重镜低了下头,舌尖顶着上颚,没表露出分毫的情绪。  成功加上杨重镜的好友,季楠一直强装的镇定才松懈下来,伪装的面具终于裂开缝隙,握着手机的那只手都在细微地颤抖。他紧抿着唇,亲眼看着杨重镜转过身,将门带上,合上的瞬间发出一声不重的响。  如果杨重镜此刻回头,就会发现他的眼神眷恋,眸底充斥满黝黑的,深不见底的欲望。  长时间的工作负荷太大,骤然停下来,季楠感到一阵眩晕。他紧握着手机,在屏幕即将暗下去的时刻重新按亮,眸底倒映出屏幕上的内容。  是杨重镜微信好友的聊天界面。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贪恋,仿佛要把这缺失的三年补回来,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分手之后,杨重镜就换了所有可以联系的上的方式,季楠联系不上他,只能对着被拉黑的界面发呆,然后坚持不懈地对明知道不会有回应的对话框发着后悔和想念。  但现在不一样了。  季楠指腹摩挲过屏幕上杨重镜的头像,用低到听不见的声音喊“哥哥”。  面对杨重镜时,季楠是胆小的。因为足够在乎,所以才格外害怕,轻易地被他拿捏。  医院之后的几天里,季楠的确没再主动找过杨重镜,忙是次要,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不敢。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冒犯,也终于在那次被丢下之后,无比清楚地认识到现在是三年之后。  杨重镜不会再把他放在第一位,残余的也不是爱意,而是无尽的冷漠和厌恶。  他甚至不算普通的前任,所以连追求都需要倍加谨慎,至少……季楠用力咬了下嘴唇,第不知道多少次告诫自己,至少不要惹人烦。  要循序渐进,要知分寸,要有耐性。  不要急,活像个变态。  无数个工作的间隙,停下来的时候,季楠都会想,换作自己的话,莫名其妙被分手三年的前男友纠缠不清,估计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会维持。  不被选择固然会难过,但也只是一时而已。杨重镜引起的情绪,不管是什么,季楠都只会选择全盘接受。  季楠还在这边想着慢慢来,最好是收敛自己的侵略性,从最陌生的关系开始。全然没料到,在杨重镜那里,自己已经被打上放弃的标签,彻底从前男友化身普通上司。  短暂的放晴过后,宁城又开始下雨,不同于前几天的连绵细雨,这场雨来得突然,下得剧烈,砸的树叶七倒八歪,窗户也发出刺耳的毛刺声,刮的人耳膜生疼。  杨重镜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他没有预兆地想起不久前,也是一个这样的雨天,季楠冒着雨来给他送伞。  他发尖还带着雨滴,动作笨拙又刻意,还因此发了烧,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透。  明明才短短几天,同样的场景,却变了这样多。杨重镜回过神,迫使自己不再去想。  也挺好笑的,杨重镜觉得。他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季楠影响心神,对方根本就没有当回事,或许心底还会嘲笑自己好骗,都已经被骗过一次,但还是记吃不记打,毫不费力地被耍的团团转。  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杨重镜忘记开免打扰,媒体音有些大,骤然响起来,打破了沉寂压抑的空气。  杨重镜捞起手机看,目光停滞一瞬,低下的脖颈也稍稍僵持。  是季楠发过来的。  太久没有收到过季楠的消息,杨重镜愣神两秒,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他猛地产生一种无力感,随后,这种无力感很快席卷他的全身,通过血液传播开去,让他整个人都恍若隔世。  “收到。”他回复道。  下雨的缘故,航班也因此取消。总部远在几千里之外的江城,季楠没给杨重镜选择的权利,只发了个高铁的截图,便算是通知了。  高铁全程将近七个小时,好在是商务座,公司报销。  杨重镜蹲在地上收行李,慢吞吞地回想还有没有漏下什么必需品。原先的公司领导不作为,他乐的清闲,基本不会有需要他出差的机会。  犹豫了少时,杨重镜反手关上了行李箱。打开的床头柜也被他关上,没拿里面放着的东西。  车票是晚上九点的,杨重镜拖着行李箱下楼,刚要拿手机打车,就被一辆车闪起的灯光晃晕了眼。  手机与此同时响起提示音,是季楠发来的,让杨重镜上车。  “行李箱放后面吧,”季楠从车上下来,朝他走了两步,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伸手想要帮杨重镜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但还没碰到就被不动声色地躲开。  杨重镜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唇角挂了点官方的笑,只说:“好。”  他话很少,在季楠面前,这几天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表面上服从,但语气又淡漠,好像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他一个字都不想和季楠多说。  季楠顿在空中的手指轻蜷,眼睫细微地抖动两下,收回了手。  他嘴角扯了扯,想要尽量表现得轻松一点,不让失落溢出来,影响杨重镜的心情。  “王叔,开车吧。”等杨重镜关上车门,季楠才将视线挪向驾驶座上的司机,低声吩咐。  他嗓子还是不太舒服,在这样潮湿的夜晚里,更透出几分脆弱来。  杨重镜刷手机的指尖在听到季楠说话的瞬间一顿,还是不受控地分出神,想他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一个感冒还拖拖拉拉的没有好。  车厢里很安静,除了呼吸声和季楠时不时努力压抑的咳嗽声,再无其他。  但杨重镜还是觉得烦,那股烦躁从心脏蔓延,抓心挠肺的,怎么都不得劲。  他到底没有忍住,终于在季楠再一次别过头咳嗽的时候,摁灭了手机,转头看向捂着嘴轻声咳嗽的季楠。  “你感冒是又严重了吗?”杨重镜声音冷淡,面色掩在一片黑暗中,让人分辨不出其中情绪:“药不管用吗?”  季楠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咽了口口水,才抬起眼,和杨重镜对视。  他轻声解释:“可能是最近天气不太好。”  “和天气有什么关系,”杨重镜食指敲了下手机屏幕,指尖相触时发出一声响:“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或者没有吃饭,没有好好休息吧。”  雨砸在车窗上,这是又下起来了。  季楠有些惊奇地在这句话里听到愤怒,他撩起眼皮,无法抑制地颤了颤。  车开过路灯处,光亮从窗户透进来,照亮了一瞬。就在这一瞬里,季楠看见自己在杨重镜眼眸中的倒影。  他唇微微张开,发出一片无声,最后只吐出一句近乎苍白的“抱歉”。  司机耳朵灵光,他仰起头,从后视镜里看到季楠微微低着头,用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姿态,和身侧的男人说“抱歉”。  哪怕是还生着病,声音嘶哑,司机却还是无端觉得,今天的季楠,身上透露着鲜活。第14章“妹妹当然比我重要。”  “你要去干嘛?”季楠刚在高铁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就见杨重镜挽起衣袖,低着头往外走。  杨重镜有些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再一次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不仅是前男友,更是他的领导。面对领导的时候不能无视,要把态度放好。所以即使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还是张开唇,说:“去看看有没有热水。”  “哦。”季楠点点头,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看上去有种和长相违和的乖巧。  杨重镜眸子暗了暗,移开视线,转身走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会认为这样的季楠可爱。  一头披着羊皮的狼,骗完情感,还要化身资本家剥削自己的劳动力,大晚上不能睡觉,陪着他一起赶行程。  商务车厢的人不多,杨重镜很快找到饮水机,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上面的红色指示灯暗下,才从旁边拿起两个一次性水杯叠在一起,接了大半杯开水。  回去的时候季楠正在看电脑,屏幕的光打到他的脸上,照得更加白。  杨重镜没打断他,只将那杯水放在桌面,然后回过身,拉开书包的拉链,在里面翻找出几包药。  季楠竖起耳朵,心思早就不在工作上,偷偷听着旁边杨重镜发出的动静,试图通过声音来判断对方在做些什么。  然而并不用猜,因为下一秒,杨重镜就把泡好的药放在了他面前。  “有点烫,先放一会儿。”杨重镜说这话的时候没把眼神落在季楠身上,只是自顾自地讲,好像这样,就可以表现出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顿了顿,又道:“之前买的,不介意的话,你就喝一点。”  解释的不如不解释,杨重镜说完就懊恼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谢谢。”季楠抿着嘴,眸子些许亮,想要伸手去握,还没碰到就被杨重镜拦下。  “挺烫的。”杨重镜说。  季楠“啊”了一声,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很熟悉的音乐声,季楠记得,是杨重镜的手机铃声。  他刚刚雀跃起来的心情因为这通电话再次低落下去,季楠垂在大腿两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嵌入座椅的皮,凹下去几个弧形的指甲印。  季楠不易察觉地打量着发出声响的手机,在心里默默祈祷,杨重镜不会选择接起那通电话。  但事与愿违,杨重镜垂眸看了一眼,随后站起身,稍稍走远几步,捂着手机听筒,接通了电话。  又是这样,季楠咬着嘴,睫毛颤动着,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没让自己的眼神暴露出去。他想,又是这通电话,总是在他要和杨重镜好不容易有一点交流的时候来临,像是卡准了时机。  “公司有点事,我不在家。”季楠听见杨重镜压低声音说:“应该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给你发消息,好。”  “这么晚了,是家里人吗?”季楠仰起头,左手背在身后,在看不见的地方暗自使劲,掌心被掐的泛白,随后又蔓延开浓郁的红。  杨重镜走过来的脚步顿了顿,他坐到季楠对面,闻言将目光从手机挪到他脸上,说:“嗯。”  季楠被这一句冷淡的回应堵得说不出话,话音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连吞咽都觉得疼。他嚅嗫两下唇,伸出舌头很轻地舔了一下,不自觉地伸出手,捧起那杯杨重镜给他泡的药。  水温隔着两层纸杯透到掌心,还是有些烫手,但季楠低着眼,像是完全没有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