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1页)
宁远侯是他舅父,知晓他性子虽然冷淡,可对他却十分有礼,猜是他最近心心绪不佳,便招来林墨询问,林墨吞吞吐吐并不敢将自家主子的事情告诉别人,这就叫宁远侯更加好奇了,便又想着去问一问沈书晴这个外甥媳妇,林墨一听当即就慌了,“侯爷就莫要给我们王爷添麻烦了。” 宁远侯霎时便什么都明白了,症结在沈书晴这里,却是奇怪,“外甥媳妇不是向来懂事乖巧,难不成因为失忆,性情大变?” 林墨知晓事情瞒不住,便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与了宁远侯听。 宁远侯一听,当即就卷起袖子往春华苑去,好说歹说,被林墨劝住了,王府后院岂容外男擅闯,可宁远侯心中憋着气,便道:“那你将她请来前厅。” 林墨如今也是暗悔,干嘛要同侯爷说啊,可他又不敢真的去请王妃,没得要被王爷责骂。 可这个时候,恰巧沈书晴在又过了几日后,终于想通了,便煲了汤前来求和。 外面下着雪,沈书晴穿了件丁香色镶兔毛夹袄,碧心提着一个汤盅跟在左边。 说曹操曹操就到,宁远侯大步过去,当即呵斥她,“沈书晴,听闻你正因深儿捐赠一事与他置气?” 沈书晴见过宁远侯许多次,可却从未私底下说过话,他生得高大强壮,如今又是这般质问的语气,吓得沈书晴身子往后一退,瑟瑟缩缩不知说甚么好。 宁远侯一看她这幅模样,只当她默认了,顿时火冒三丈,“蠢货!如此短视,当真是妇人之见!我若是你,干脆自请下堂,免得误了我深儿大好前程。” 沈书晴也知晓自己不够有远见,可是被如此骂得狗血淋头,还是无地自容地垂下了头。 她张了张嘴,依旧是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 正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自廊庑转角处传来过来,“舅父要谁自请下堂?”第116章做梦 宁远侯从前可不曾管过沈书晴,不过是前回去到谢家,质问那谢允部曲的事,没想到谢允非但认下了,还抖露了一个更大的秘密,陈老爷子竟然找上了他爹,是为他们共同所谋算之事。 他也是这才知晓,陈郡谢氏虽然沉寂两百年,可却依旧是旧时世家中的佼佼者,还有那不曾出世的琅琊王氏,依旧是比颍川陈氏拔尖的存在。 宁远侯想啊,既然他和谢家都在帮陆深,凭什么好处都叫陈家占了去啊,派陈十七去边关,不就是送他一份战功,将来好入仕当将军。 不就是因为姻亲这一层缘故吗? 若是他与陈家不再是姻亲呢? 思及此,宁远侯当下决断,不能错失如此大好机会,他负手在身后,眯着眼居高临下看沈书晴。 “沈氏,听闻你嫁入贤王府两年以来,不曾掌过中馈,也不曾对婆母晨昏定省,对丈夫更是不柔顺,更是悍妒地不许丈夫纳妾。” 陆深扫了宁远侯一眼,警视的意味甚重,可宁远侯心中自有盘算,当然不肯就此作罢,“如今更是对丈夫如此匡扶大义之举嗤之以鼻,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此等妇人,何堪为贤王妇?” 宁远侯一口气说完,陆深已经是面色铁青,眼见沈书晴扑簌簌落泪,赶忙将她拉过来护在身后。 沈书晴这时候也顾不得与陆深置气了,躲在他的背后,不住地喘气,好在她知晓她丈夫会护着她,果不其然就听他道:“也许在世人眼里,她不是一个好媳妇。可在本王眼里,却是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子。” 这话虽说是维护她,可沈书晴听着怎觉得不那么对味?什么叫做在世人眼里,她不是一个好媳妇? 她有那么差吗? 只是她还不及反驳,就又得知另一个惊愕的消息。 宁远侯冷冷一笑,“若她不是陈行元唯一的孙女,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吗?” 沈书晴从陆深身后探出脑袋,“舅父,你这是何意?” 宁远侯见她眼眶隐有泪花,却顾着心中的计策,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只道:“你也不照照镜子,若不是他要借你外祖的势,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一无是处的孤女,值得的一个王爷如此为你鞍前马后,甚至赴汤蹈火吗?” “够了!”这话足够毒辣,陆深侧身一看,女子抬起泪眼看她,不住地摇头,转瞬间就提起裙摆消失在他的眼前。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枉自她还以为他对她用情至深,终是她自作多情了。 陆深见她误会,自然没功夫同宁远侯废话,冷冷瞥了宁远侯一眼,就要去追人。 宁远侯一不做二不休,当即攥着他的袖子,“深儿,你怕什么?没了一个颍川陈氏,还有陈郡谢氏,我那女婿还有位正值妙龄的妹子,才刚刚及笄之年岁,生得也是如花似月,性子更是端庄贤淑……” 陆深一把甩开宁远侯,冷冷睨了他一眼,“舅父,你今日便是打的这个主意?这是想要把所有的好处皆攥在手里?” “你会不会太贪心了一些。” 说罢,陆深不再给他一个眼神,往连廊的尽头跑去。 宁远侯见离间计起了作用,遂也甩袖离去。 而另一边,躲在拐角处庑房下的沈书晴,将两人的话真真切切听在耳朵里,已然是拼凑出一个事实。 陆深待她的所有的好,包括邺城为她去死,大佛寺为他奋不顾身,只怕也不是因为心里有她,而是因为她外祖! 而现如今,宁远侯也说的明白,谢家还有个样样比她好的小娘子等着他。 又或许,今日这一出,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识趣离开,而在她面前演的一场戏。 是了,一定是这样,他之前非要她离开金陵,未必不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到时候趁着她不在,两人生米煮成熟饭,她要么自请离去,要么只能忍着恶心,两女共侍一夫。 他倒是好算计! 不知过了多久,等外头没了任何声音,沈书晴才踉踉跄跄离开。 “娘娘,马车往哪里去?”沈书晴不想面对陆深,她叫车夫套了车,什么都没带,径直往抚宁巷去,“去陈家。” 她不是没有娘家,没有靠山的人。 一路上畅通无阻,灾民已得到安置,有陆深一分功劳,沈书晴漠然,他虽不是一个好丈夫,却是一个好王爷。 陈家大爷见她一个人回来,双颊全是泪痕,吓了一大跳,见她并不愿意与他说话,便招呼陈六娘陪她。 沈书晴当初与陆深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陈六娘与她亲近,自然什么都清清楚楚,得知自家表姐是因为陆深对陈家的利用而生气,当即面上一松,“嗐,我还当什么事情呢?这不都是老黄历了!表姐你该不会还要折磨姐夫一回吧?” 陈六娘从前对陆深谈不上喜欢,顶多算不讨厌,而今得知他为赈灾,主动认捐,散尽家财的事迹,心中多了几分佩服,下意识替他讲起了好话,“姐夫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动机不纯,不过姐姐你死遁磨了他一回,他又在邺城救过你一回,你已经原谅他了啊?” “哦,对,姐姐已忘却前事,大概是记不得了,不过你想一想姑母对王爷的态度,便该知晓你失忆之前待王爷是何态度。” 陈六娘好生劝解了一番,见天色不早,便要想着人送她回去,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留在陈家只会更生分。 可沈书晴不想走,陈六娘也只得叫人将之前陈望舒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原想着派人知会王府一声,那想到陆深抹黑寻了过来。 一进门,玄色的大氅落满了雪,不及打里一番,便往沈书晴跟前凑。 他冻得发红的手掌一触摸上沈书晴的手,便叫沈书晴打了一个寒颤,掀起眼皮子一瞧,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高髻落了好些皓雪,眉毛上也似染了一层冷霜,眼睛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目光一压,似乎大氅上还划破了几道口子。 看起来好生可怜。 可沈书晴还生着气,没工夫可怜他,她可怜他,那谁来可怜她啊? 是以,她有些嫌弃地推开了他,身子避嫌似地往后一仰,见陆深被她这般表现刺痛得捂着心口,又觉得有些过分,遂开口关心了一句,“你这是去赈灾了?” 否则怎是这副德行。 一同跟过来的林墨,不遗余力想要替他解释,却被陆深一个眼刀甩过去。 可林墨这回却是丝毫不惧,“娘娘有所不知,王爷为了找你,大雪的天气,找遍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连后山也不曾放过。后来还是门房说似乎看见你出府了,否则王爷还要亲自下河去捞。” 神仙打架,池鱼遭殃,这两夫妻闹矛盾,吃苦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沈书晴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王府后山她远远看过,荆棘丛生,悬崖绝壁,她又不傻,怎么会往山上去? 再一个,便是找人,也委实不必自己去找,王府那么多家丁,又不是吃白饭的。 又刚听陈六娘说起,两人从前有个很大的矛盾,便是他使用苦肉计,误让外祖信任他,遂笃定他这回也是苦肉计,毫不留情吩咐:“把他给我赶出去,我不要看到他。” 陆深蹙起长眉无辜看她,“瑶瑶,外头好冷的,你知道的,为夫怕冷。” 他越这般卖惨,沈书晴越发心硬如铁,“人呢,还不把他赶出去?” 但她喊了几声,都没有人附和,却见家丁奴婢都在看陈六娘,沈书晴一生气,就红了脸道:“六妹妹,你到底是那边的?” 陈映秋一本正经道:“表姐,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把我们的大英雄赶去哪里?冻坏了可怎办是好?” 沈书晴转过身,默默流泪,她怎么这么命苦,连娘家人皆要帮着他。 沈书晴虽然听陈映秋说了事情始末,但她不记得从前在破庙里对陆深一见钟情的事,是以对他少了些宽容,心中总有一处疙瘩,无法再向从前那般心无旁骛地爱他。 这一夜,沈书晴没有回王府,住进了她母亲以前的院子。 陆深也赖着不走,陈映秋推说没有多余的院子,将他安置在了沈书晴的隔壁。 沈书晴这一日也是心力憔悴,夜里泡了脚,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大概半个时辰,廊道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容淡定推开并没关严实的支摘窗,驾轻就熟地翻了进去。 有了上一回在颍川陈家偷香的经历,陆深全无半点小心翼翼,褪去外袍便钻进了被褥,一开始也没有打坏主意,只是想搂着她睡觉。 哪知过了一刻钟,女子似乎察觉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似小猫一般趴在他身上,不住用鼻尖轻嗅,从他腹部一路往上,嗅着嗅着就嗅到了脸上。 好死不死,这时她张开了眼,陆深吓得身子一僵,可女子竟然倏然去拍打自己的脸颊,“真没出息,想男人想成这样。” 两人才不过几日不曾同房。 陆深强压着要翘起的唇角,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即便是和他吵架,心底也还馋他这身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如她所愿,就让她做一个好梦罢。 他一口噙上了那松软的樱花,隔着那薄如蝉翼的寝衣。第117章脚趾 一阵酥麻霎时袭遍沈书晴全身,她朦胧的眼里忽然有了一丝清醒的亮色,猛然抬起身,捂住被他弄湿的寝衣,斥责他:“你,你想非礼我?” 自窗户缝隙钻进的雪光偏爱地落在陆深深邃的眉眼上,他倏然挑起一边眉毛,“不是你想要,才会在梦里想起我吗?” 他说得理所当然,眼里丝毫没有慌乱,这叫已经清醒几分的沈书晴,又怀疑自己的直觉,她将信未信地俯下身,用柔软的手去触碰他紧绷的下颌,是暖的。 而陆深的身子是薄凉的触感。 所有,是真的在做梦?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怪叫人难为情的。 虽然是在梦中,沈书晴依旧还是有些扭捏,自陆深面上收回手后,她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想不到,我也会做这样不知羞的梦。” 陆深终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好在女子并未看他,否则该是要露馅了。 女子一低头,就低了好久,陆深有些进退两难,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还是不想要,若是她不想要,他这般做,只怕会适得其反,招惹她生厌。 可他扫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又扫了一眼骑在他身上,衣衫半解的女子,想走,一时半会又走不了。 颇为有些骑虎难下。 两人一声不吭了许久,沈书晴赧然地垂下头,眼睛闭着并不去看谁。 陆深的目光却是放肆地打量着她,自她清丽的面上缓缓下移,最终在触碰至那雪峰处时,眼神倏然一暗,粗粝的大掌覆在她的藕臂上,两根拇指往下一按,便叫她的衣衫滑至双臂,他将她摆弄在塌上,将脸深陷在雪软之间,闷闷的声音自下方传来,“你知道和你欢好的是谁吗?” 女子难受地蹙起了细眉,咬声道:“是夫君啊。” 男子根根分明的手指四处游移,在峡谷处用力一按,“你夫君叫甚么名字?” 女子被激得一身颤,哑声道:“是陆深啊。” 峡谷被一股力道用力冲撞,陆深厉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谁?” 女子难以承受,以至于屈起了脚趾,“是陆深啊?” 还好,问来问去,皆不是那一句,“大哥哥。” 不知为何,同样的偷欢,叫陆深想起了颍川的那个夜里,女子分明与他唇齿相依,却口口声声喊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大哥哥。 这个一叫陆深想起,就要叫嚣起来的名字,他是甚么人,他好奇得狠,却又半点也不敢去查,他怕她怨怪,更怕他自己承受不住。 不过好在。 如今,不论是在梦里,还是在清醒时,她眼里再也没有了那个男人,真是好啊! 她这一失忆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陆深张开冷墨一般的眸子,在看到女子仅仅是因为她的抚,慰,便已软下来的身子,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厉色。 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不论你是她的心,还是她的身子,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海浪似海啸一般拍打着海边的礁石,似乎只有这般,才能发泄出他心中那股子隐秘的嫉妒。 隔天,沈书晴起身时发现自己腰酸无力,想起昨儿夜里那个梦,顿时红唇轻咬,怎会梦见跟他? 没骨气! 心里虽这般想着,可等她纤细的手指捏起篦子一下一下梳头,却自铜镜里瞥见自己红润的面色,竟有几分余味在,顿时惊讶得捂住了唇,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喃喃:“不是罢,做个梦而已!” 但仔细想想昨儿夜里那些动静,皆似乎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 想到此处,沈书晴帕地一声放下篦子去到浴室,好生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任何印记,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她身子娇嫩,稍揉弄重一些,便会留下印记,若那个梦不是梦,断然不会这般干净。 而此时此刻的陆深,正躺在隔壁的房间里,睁着眼回味着昨夜那场慢条斯理的切磋,未免被女子发现偷香窃玉,他可谓是煞费苦心,一丁点也不敢在她肌肤上使重力,却是将蛮力皆发挥在了旁的地方。 陆深抬起手腕,扯下袖子上的布料,赫然印着好多印子,是女子吃将不住,他未免她叫出声引来丫鬟刻意给她咬的印记。 不只是臂膀,还有腰身上,女子深陷的指甲印比比皆是。 陆深自手腕上收回视线,快速穿好衣裳下榻,叫林墨打水洗漱,林墨告知陈家的浴房有连接山上温泉水,无需去厨房打水,上回他过来时,因着沈书晴病中,倒是没有注意到,陈家竟然比他这个王爷还要会享受,又想起王府后山似乎也有一池温泉,便吩咐林墨,“你去问下陈家大爷,当初他们这温泉水,是如何引入浴室的,回头往咱们春华苑也引一引。” 林墨心里想,这得废不少银子吧,王府都被搬空了,不该省着些话,然到底不敢开口,只得低声应是,暂且退下。 却说,林墨一退下,陆深稍理仪容后,便扣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谁啊?” 女子声音带着些事后的哑,听得陆深挑起一边眉毛,这般明显她会不会发现? 不过又想,她当是没发现真相才是,否则依着她的性子,早就在昨儿夜里将他扔出去了,遂放心回答到:“是本王,唤你一同用早膳。” 女子彼时正在描眉,听到男人的声音,想起那个稀奇古怪的梦,顿时小脸一个通红,嗔怪道:“你要用膳,去吩咐厨房便是,喊我作甚,我可是没同意你留下来。” 他舅父那样欺负她,还想要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做梦! 陆深早就料想到了她的回答,闻言只是叹笑一声,便离开了竹心小院,去到了大厨房,大厨房昨儿夜里得了陈六娘的知会,知晓贤王昨儿夜里歇在宅子里,那管事的嬷嬷是个外乡人,家乡今次也又受灾,一听要给今次赈灾的大英雄准备膳食,激动的半夜就起来准备食材,厨房不过四个大婶儿,准备的早点的种类竟有几十样之多。 粥品就有十样,全是用瓷罐装着,在大灶上隔水蒸了一个晚上,此刻已十软糯的不成样子,另外糕点也有十几样,更不必提,各种罐子里的腌菜。 陈家的正经主子如今才两个。 陆深这些日子,随着沈书晴一起过艰苦日子,如今看到这琳琅满目的吃食,当即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走了,不然回去,他那个王妃又要叫教他该艰苦朴素。 本是打算用过早膳,便将沈书晴连哄带骗弄回王府去,如今想想,在陈家混吃混喝也不错。 因着这层原因,陆深一整日不曾住招惹沈书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一妻子硬要将他赶出门,他到哪里混饭吃,毕竟,如今金陵膳食如此丰富的人家可没几家,更何况浴房还有温泉水,实在太过方便。 陆深光是早膳就点了八样,喜得那厨房的婆子,中午也可劲儿了折腾菜式,将看家本领烤羊腿的都拿出来了。 陈映秋得知后,也是一惊,“张婶子,你不对劲啊,今儿非年非节的,你怎的做这道菜?若是我没记错,咱们大年三十,你也不曾做过这道菜吧。” 陈婶子笑着道:“五娘,你有所不知,俺家乡这次也受了雪灾,王爷是赈灾的大英雄,俺想着做点好吃的感谢他。” 陈映秋对此深表认同,豪气干云道:“王爷在府上的膳食,我包了,你想做甚么,尽管去做,食材叫庄子上送就行了。” 陈家在京城外的庄子有几个,搭了棚子,便不是这个节气的菜蔬也有,更又专人畜养牲畜,比王府的庄子品类繁多不少。 她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也是有风骨的人,王爷为了就赈灾散尽家财,为他做些好吃的有何关系? 中午去领饭的小丫鬟,也领了一些烤羊腿回来,“娘娘你是有所不知,连我们厨房的张婶子,都知道王爷这一回是我们赈灾的英雄,还特意做了我们过年也吃不上的烤羊腿。” “是吗?现在外面都称他为英雄?” 丫鬟半夏点点头,“是呢,都在传,若非王爷作为表率带头捐纳,其他官员及商人未必肯捐赠,今年的雪灾还不只要饿死多少人呢。” “听采办的林二说,城外还有人要给王爷建长生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