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堂上所坐之人朝官差挥了挥手,那押霍水仙的官差便将手松开退到一旁,灵儿上前紧紧地拥住了霍水仙,霍水仙轻轻地拍了拍灵儿的手臂,示意她不要担心。 霍水仙往身旁一看,堂下所坐之人,竟是那日在街上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跋扈公主,月曲。 而躺在地上,看似昏迷的女子,分明是那日站在月曲身旁的婢女。 霍水仙当下明白自己为何会无缘无故被人诬告,眼下这般境况,无非就是这位公主一手造成。 月曲注意到霍水仙看她的眼神,仅回视了她一眼,便继续装作从不曾与她相识的样子。 可眼尖的霍水仙却从月曲方才那一眼中看到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意。 “啪~”刺耳的响声传来,霍水仙转眸望去,堂上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之人正拿着惊堂木立威。 “堂下所跪之人,可是花不谢的掌柜?”大人问道。 “小民正是。”霍水仙答的不卑不亢。 “你可知自己犯了何事?”大人却是明知故问。 “小民不知,还请大人相告。”霍水仙亦明知故问。 大人捋了捋须,继续问道:“你可知有人用了你花不谢的雪颜散而中毒?” 霍水仙恶狠狠瞪着月曲,“小民所卖雪颜散皆为润肤养颜之佳品,绝不含毒,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小民,还望大人明察。” 月曲厉声反驳:“霍姑娘言下之意是本公主的婢女故意往她的雪颜散中掺毒,好让自己毒发来冤枉于你?” “事实便是如此。”霍水仙脊梁一挺,毫不示弱。 灵儿在两人争锋相对的谈话中听出月曲便是那罪魁祸首,登时收敛惊恐神色,抹了把泪,怨毒地瞪着月曲。 “荒唐,大人,你可看好了,本公主的婢女就是前日在她那里买了雪颜散用过之后中的毒,现在依然昏迷不醒,生死不卜,如若不是她所卖的雪颜散里有毒,难不成是本公主的婢女自己给自己下毒么?还请大人重判此毒妇。”月曲明显在向断案之人施压。 “是是是,公主您说本官应该如何判她?”那大人脸上谄笑地迎合月曲。 “先打三十大板,然后关进大牢。”月曲原也只想小惩大诫,若照着她原来的脾气,定然是打死最好,她只是担心如果把霍水仙打死了,那她和陆上?鲋?间难免生出隔阂。 “是是是,来人,将这个毒妇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狠狠地打,重重地打。”那大人极力讨好月曲,可他确未料到正是因为他此时鲁莽的行为非但让自己乌纱不保,还被送进了大牢。 “是。”一名官差上前用力拉开灵儿,又两名官差粗鲁地架起霍水仙将她往外拖。 灵儿见状,边用力拍打官差的手,边嚎啕大呼:“别打我家小姐,要打就打我,我家小姐何曾受过如此重刑,若是我家小姐有何不测,我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霍水仙担心灵儿心急之下做出傻事,连忙大声喝道:“灵儿别乱来,我不会有事。” 灵儿泪眼婆娑地看着霍水仙:“小姐,你一定要挺住,温大夫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霍水仙点了点头,强行挣扎了几下,无奈那两个官差将自己架的太死,霍水仙根本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只得朝座上大人嘶声喊道:“大人,你不查明真相就胡乱治小民的罪,你也不怕遭天谴?” 大人理直气壮地道:“本官依法惩治害群之马,是为民造福,何须惧怕天谴?” 月曲撇了一眼被官差架出去的霍水仙,轻哼一声,随即转过头对大人夸道:“大人明察秋毫。” 大人眉上一喜,立即弯腰抱拳,顺势说道:“哪里哪里,惩恶扬善乃本官分内之事,还劳烦公主能在皇上面前为本官美言几句。” “小事小事,像大人这样明断的官员理应得到嘉奖。”月曲表面敷衍,内心却对这种人鄙夷至极。 大人喜形于色,又对外面的官差大喊道:“三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给我重重地打,狠狠地打。” 官差将霍水仙往地上一扔,霍水仙突然受力,还未反应过来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朱砂沁瞬间碎成了好几段。霍水仙刚想伸手去捡那些散落的碎片,脖子却被两名官差用木棍死死叉住。 霍水仙惊恐之时,板子如捣衣般一下接一下落在身上,痛感立即袭遍全身。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扬遍整个衙堂。 灵儿受霍水仙这一吼刺激,她卯劲猛挣,想要脱开官差的束缚,无奈那官差力气实在太大,灵儿又骨细力小,力气都快使完了仍被钳制着。灵机一动,她猛下一口朝那官差手臂咬去,官差吃痛,手上一松,灵儿趁机跑向霍水仙。 灵儿拉不开打人官差,无计可施之下,一咬牙,趴在霍水仙身上,以身为盾,替霍水仙挡下板子。 快要痛晕过去的霍水仙感觉到有人压在自己身上,而重重的板子似乎随之一停。她数不清自己被打了多少板,只记得在意识模糊前,耳边回荡着灵儿的声音。 ☆、虎伤人意 “祸水,祸水。”陆上?龀褰?衙门便看到霍水仙浑身是血趴在地,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灵儿覆在她身上,一名官差正扬棍打在灵儿身上,旁的官差嘴里还数着:“二十、二十一……”。 “给老子滚开。”陆上?雠?火腾烧,飞旋一脚将施刑官差踢开,那名官差倏地摔远,重重砸在地上,肋骨当场断去三根。 而架着霍水仙的两名官差正惊骇欲逃,陆上?瞿睦锟先茫?当即转腿双踢,二人瞬间甩飞,砸中石柱,落地之时,已是口吐鲜血。 陆上?鲈诨羲?仙身旁蹲下,眼前惨状令他心痛如绞,竟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还是温子然走过来先搬开灵儿。 昏死过去的灵儿被温子然这一动给惊醒,她忍着背后的疼痛,竭力抬头看去,却见是陆上?龊臀伦尤唬?灵儿惊状一收,一瞬过后,跪在地上,如闸门放水般委屈大哭:“三王爷,求求你救救小姐,小姐快要被他们打死了,呜呜呜~”灵儿虽替霍水仙挨了几板,背后火辣辣地疼,但意识尚算清醒。 霍水仙已经被打的失了神识,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唯有虚弱的气息证明着自己没死。 “祸水,祸水。”陆上?霾?抖着双手伸向她,好似被她身上糊满的血吓到,竟一时不敢去碰,唯恐自己一个不仔细让她伤上加伤。 “来人,来人,把毒妇同党给本官拿下。”坐在堂上的大人终于反应过来,指着陆上?龅热苏呕蚀蠛啊? 陆上?雠?火正炽,眼利如刀,望向大人,却不经意瞥见坐于下首的月曲。陆上?鲅凵褚缓?,当即明白过来,陡然想起那日月曲走时之言,心中顿时懊恼不已,责怪那日自己太过冲动,没想到这月曲当真敢对霍水仙下手。 见陆上?龌乖谀ゲ洌?温子然急忙蹲下为霍水仙把了把脉,转而冲陆上?龊暗溃骸巴跻?,不可久留,霍姑娘需要救治。” 温子然再转过头安慰灵儿:“灵儿快起来,好在你舍身为她挡了几下,她无生命之危。” 灵儿泪目兮兮地点着头,伸手想要将霍水仙从冰冷的地上扶起,用力之时却撕扯了背上伤口,痛地她大呼了一声。 温子然阻止道:“你身上有伤,切莫扯动伤口,我来。” “可是小姐……”灵儿放心不下。 “我是大夫,相信我。”温子然坚定的语气恍若给灵儿吃了一颗定心丸。 温子然探手欲扶起霍水仙,陆上?黾?状抢先一把抱起了她。霍水仙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的青袍,他看了眼被摔断的玉镯,胸口一闷,望向月曲,不顾情面地斥道:“月曲公主此举实在欺人太甚,堂堂公主竟设计陷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难道就不怕失了晏国颜面?” 月曲不料陆上?龆?作这般快,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模样,唇角勾了勾,缓缓站起,“王爷有何证据证明是本公主陷害了她,而不是她的东西让我的婢女中了毒?再说,”月曲笑意张狂,“本公主无缘无故何以要诬陷一个不曾相识之人?” 陆上?銎?结,她这摆明了是要给自己下马威,“本王自有办法证明是你陷害于她,”陆上?鲅劬σ幻校?目噙危险之色,“不过,若是本王证实了她的确是被公主陷害,那公主应当如何自处?” “你……”月曲未料到陆上?鼍谷灰?为了霍水仙跟她较劲,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陆上?霾辉俅罾硭?,眼睛转向了已经站在堂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大人。 “天子脚下竟还有人想要草菅人命,而这人还是应当为民请命的朝廷命官。”陆上?鏊低甏踊羲?仙身下伸出两根手指,指间飞出一只暗器,打掉其人头顶乌纱,“本王看你头上的乌纱帽太重,凭你无法将它戴稳,本王就亲自帮你卸了它。” “将他押入大牢,本王不想再看见他。”陆上?龀?站在旁边颤颤巍巍的官差命令道。 陆上?鲎肿秩缂?,将大人射了个千疮百孔,冷汗浃背,他身子一软,失力跪在地上,方才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陆上?隼淅涞乜戳嗽虑?一眼,抱着霍水仙头也不回地出了衙门,而温子然则扶着灵儿跟在两人身后。 大人没想到自己竟动了三王爷的人,一时之间缓不过来,心想自己这次肯定完了之时猛然看到还站在那里的月曲,就是这个公主把自己害成这样,她不能袖手旁观,大人急忙爬到月曲身旁磕头哀求:“公主,公主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对她痛下重手,你若是早些告知于我她是三王爷的人,哪怕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她啊。” 月曲还在气头上,哪有心情搭理他。 大人见月曲不说话,担心她弃自己于不顾,又爬近两步扯着她的裙角,继续乞求:“公主,公主你莫不能过河拆桥,我能落得如此下场也都是因为公主你啊,你可千万要救救我。” “你若不是心中有贪欲,我又如何能驱使地了你?”月曲低头斜看了那大人一眼,冷冷地甩下这句话便叫人抬着还在昏迷的婢女走了出去。 大人这下傻了眼,瘫坐在地上,已是三魂丢了七魄,任由官差把他往大牢里拖。 而齐天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衙门时发现里面只有几名官差在窃窃私语,地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血迹旁还躺着霍水仙镯子的碎片,他当场急了眼,猛地抓住最近的官差,揪着人领子质问:“霍水仙在哪里?” “我说我说,你说的应是那花不谢的掌柜吧,她方才已经被三王爷带走了。”那官差先是被陆上?龅睦赐酚敫詹诺恼笫葡诺牟磺幔?不及缓过神来,这又来一个凶神恶煞之人问霍水仙下落,只怕万一又是一个什么王爷的,他可惹不起,便毫不迟疑地告诉了齐天。 齐天一把松开,几步奔出衙门,径直往王爷府奔去。 马车上,陆上?鲂⌒囊硪淼乇ё呕羲?仙,并嘱咐方墨小心驾车,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弄疼了她,下车时也不许任何人扶,生怕别人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回府后,陆上?鲋苯咏?霍水仙抱进了自己房间,轻手轻脚地放在床上。 王府下人第一次见到王爷带女子回府本就愕然,却又见那位女子面色苍白,衣衫被血染得快要看不出原来颜色,心中到底有了计较,尽皆怯怯站在外面,只等王爷差遣。 陆上?霰鞠胗檬指б桓Щ羲?仙的脸,但刚伸出的动作却被自己一手血制住,他连忙收回手用力地在自己袍子上擦了擦,直到手上的血蹭地差不多了才终于抚到了她脸上。 温子然看着陆上?瞿ツゲ洳洌?不由急道:“王爷,让在下为霍姑娘查看一下伤势吧。” 陆上?鲅劬σ簧?,堪堪收回手,冲门外吩咐道:“青莲,你进来伺候霍姑娘。” 灵儿赶忙跳出来,“王爷,还是让我来吧,小姐向来不喜他人伺候。” 陆上?鐾?了灵儿一眼,点了点头。 陆上?鲎叩揭慌裕?转头看着门外,命令道:“都下去。” 门外的下人接到指令,一溜烟儿不见人影。 灵儿小心翼翼地将霍水仙背后被血染红的衣衫撕了一个小口子,露出一片皮开肉绽。 陆上?鲆凰膊凰驳囟⒆糯采夏侨耍?比霍水仙身上更惨烈的景象他见得多了,但同样的景象出现在霍水仙身上,却叫他害怕,不禁微微撇过头,竟是不敢直视。 男女有别,更主要的是此人是霍水仙,温子然不便亲自处理,遂把方法告诉灵儿,让灵儿为霍水仙清洗伤口,而他则抽身去配药。 温子然和灵儿都出去分头忙活,只留下陆上?龊突杳圆恍训幕羲?仙在房间里。 陆上?鋈滩蛔∽叩交羲?仙身边,握住她的手,那狰狞的伤口看得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半刻功夫,灵儿端着热水回来了。 灵儿一回来就瞧见陆上?鲈诔没?轻薄小姐,心头不满,便道:“王爷,还请您先出去,我要为小姐清洗伤口。” 陆上?龌毓?神来,不舍地放下手,依言走了出去。 灵儿足足用了三盆热水才将霍水仙的伤口清洗干净。 陆上?稣驹诿趴冢?看着灵儿进进出出,他气地青筋暴起,转头对方墨命令道:“去把伤她的那些人拉出去各打一百大板,一板都不能少。” “是。”方墨领了命便径直去衙门执行任务。 温子然将配好的药粉和干净的白布交给灵儿后,又跑回厨房给霍水仙熬药。 陆上?稣?心烦意乱地在门外踱来踱去,却不料齐天硬闯了进来。 只见齐天满眼通红,发丝凌乱,一个箭步冲到陆上?雒媲埃?开口便是质问的语气:“她在哪里?” 陆上?龌故堑谝淮慰吹狡胩煺獍隳Q?,活像刚从地狱里一路披斩而出。 陆上?鱿掳统?里扬了扬,“里面。”看着齐天这幅鬼样子,陆上?瞿训妹挥信?他硬闯王府之事。 齐天冲进去后便闻到满室的血腥气,他眉头紧蹙,目光凝在床上,太阳穴突突地疼,双脚顿如灌铅,挪动一步似要耗尽全部力气,在五步之遥处,他终是钉在地上,唯有一只手缓缓抬起,伸向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喃喃:“小蝶,你乖。” “公子,”灵儿捧着药碗进来,在看见突然出现的齐天时,诧异一瞬,又道:“小姐无事。” 齐天紧绷的神经在听到“无事”二字后乍然松下,疲惫如洪水般袭来,直往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没有站稳。 自白叔告诉他霍水仙被抓后,他便提着一口气从木屋狂奔二十里地至衙门,到了衙门之后又被告知霍水仙被王爷带走,他一刻也不敢停歇,又从衙门直奔到王爷府,入府硬闯之时还与府中阻拦的侍卫动了手,早已疲累不堪的他,唯一支撑其没有倒下的精神点就是霍水仙的安危,现在得知她无事,整个人陡然松懈下来之后,仿佛只剩下一具累极的皮囊。 陆上?鎏骄康乜醋琶媲罢飧鋈盟?琢磨不透的齐天,在知道霍水仙被抓走后,他也是心急如焚,但是却不曾出现过齐天这样气势汹汹的可怖神情,而这个人在得知霍水仙无事之后又跟换了个人似得,方才气焰消失无踪,唯余一副看似很久都没有休息过的颓靡模样。 里面终于缓过气的齐天也将目光投在了陆上?錾砩希?却不为别的,而是他满袍子血迹,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毫不客气扯着陆上?龅呐圩樱?吼问道:“这血是谁的?” 陆上?瞿训妹挥猩?出恼怒,只缓缓将袍子从齐天手中揪出,喉头哽了哽,“她的。” 这么多血,齐天简直不敢去想,心中懊恼万分,只恨自己没有再快一步,没有时刻守护,竟害得她受了这么大的苦,胸中一闷,两手紧握成拳,眼神冰冷如霜,恨不得撕了那些伤她的人。 ☆、去留之争 这是哪里? 霍水仙明明记得她在衙门,而此时却到了一片白茫茫雾蒙蒙之地,灵儿、月曲、面目凶狠的大人以及周围的官差,都不见了。 她用袖子挥着周边雾气,想要看清楚自己所处之地,可漫天雾气却如凝住,无论如何都散不去。 突然,不远处出现一名白衣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霍水仙油然生出熟悉之感,觉得那少年似曾见过,她极力想看清少年容相,却又为一片朦胧所阻,看不分明。 她想走近一些,那少年始终站在那里,半分未动,可自己却无论怎样都无法走近。 霍水仙急了,大声问道:“你是谁?” 少年轻声道:“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霍水仙虽无法看清少年模样,但她却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他应当是笑了。 突然,霍水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还说:“你醒来我就告诉你。” 霍水仙猛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她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可是那少年为何那么熟悉?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霍水仙惊慌之下,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之人却是齐天。 齐天方才看着沉睡的霍水仙眉头紧蹙,似做了噩梦般,他便紧紧握住她的手,恍然间听得她呓语:“你是谁?” 齐天浑身一震,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醒来我就告诉你。” 霍水仙便是被这声音从梦中拉了回来。 醒来的霍水仙看着守在她旁边的齐天,挣扎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扯动背后伤口,疼地她又倒了下去。也是这剧痛把她在晕倒之前的所有事情一股脑灌入脑中,她才想起自己本来是在衙门,环顾一周,这里既不是衙门,也不是夕雾,那这是何处? 霍水仙张了张口:“这是……”刚说出两个字她便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嘶哑的声音险些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齐天按住她肩膀,“先别说话,”随后看向灵儿,“倒水来。” “水来了。”灵儿手脚麻利地倒了杯水递给齐天,她眼中水光闪闪,不是碍着齐天在,早哭成泪人跑过去抱霍水仙了。 齐天托住霍水仙后脑勺,令她微微扬起,再将杯子凑在她唇边,“别着急,慢点喝。” 霍水仙呆呆地看着齐天的动作,感受着他手掌的力度,以及他身上莫名传来的熟悉之感,仿佛她和他,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喝完水后,霍水仙清了清嗓子,感觉声音好些了才开口问道:“齐天,这是哪里?” 齐天没有说话,而一直站在旁边的陆上?鋈词适笨攘肆缴?,将霍水仙的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 “你醒了就好。”陆上?霾谎云渌?。 “王爷怎么在这里?”霍水仙一看到他便想起自己有这一遭全是拜他所赐,语气有些不悦。 “小姐,是王爷去衙门救了你,这里是王府。”灵儿不知其中,生怕霍水仙惹恼了这个王爷,便连忙替陆上?鱿蛩?解释道。 霍水仙轻哼,“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这位王爷了,若不是本姑娘命大,说不定我现在已经一缕冤魂上西天了。” “怨我,怨我,是本王那日顾虑不周,未曾想月曲真敢对本王的人下手。”陆上?龉室獍选氨就醯娜恕彼母鲎炙档募?重,“你放心,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本王绝不会轻易饶了她,”想了想,语气立即一转,“不过,祸水,你刚醒来就说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伤本王的心了,本王知道你被人带走后可是马不停蹄地就赶过去救你了。” “不必劳烦王爷替草民报仇了,只求那月曲公主别再来找我麻烦,到我花不谢生事就行了。”霍水仙只想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小民,并不想结下任何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 气氛尴尬之时,温子然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水仙,把这药服下,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温子然直接将药碗递给齐天。 “灵儿,去拿些蜜饯过来。”齐天如在夕雾那般使唤灵儿,丝毫不顾及陆上?龅母惺堋? 霍水仙眼眸一动,心想,齐天怎知她从小最怕吃药了,以前生病,总要放一堆花花绿绿的糖果在她跟前,她才会勉强喝下去。而齐天方才的语气、动作竟如此自然,她还未开口,他便知道她想要蜜饯之类的甜食。 霍水仙龇牙咧嘴地侧过身子,换了个相对来说不那么难受的姿势,睐着齐天,“你怎知我怕苦?” 齐天微微一笑,“自然知道。” 见得二人旁若无人的互动,陆上?龃滓庖环?,“这有何难,女子有几个不怕药苦的,我也知道。” 温子然心里发笑,这王爷竟像个孩童,胡乱扯些话来说。 灵儿很快便拿了好些蜜饯过来,递给齐天。 霍水仙艰难地想要坐起,齐天却阻止了她的动作,慢慢将她的头挪到他腿上。霍水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脸上唰地一红,二人此时的姿势,未免太过暧昧了些。 将霍水仙姿势摆好后,齐天才舀起一勺药,吹了吹,再送到霍水仙嘴边。霍水仙心里告诉自己要拒绝如此暧昧的行为,但嘴巴却不听使唤地含住了汤匙。 “咦!”霍水仙惊呼道。 齐天一阵紧张,“怎么了?太烫了吗?” 霍水仙摇头道:“这药,竟不苦。” “不该呀。”温子然犹自喃喃,哪里有不苦的药。 齐天轻浅一笑,“喝完。” 一碗药很快见底,灵儿将蜜饯送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