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秋千索数字是几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21章(第1页)

  齐天刚一走,苏喜和春姨立马跑到霍水仙跟前,苏喜是一脸担心,而春姨是一脸八卦。  霍水仙被春姨看的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春姨,干嘛这样看我?”  春姨道:“这才离开藏香阁多久,竟然勾搭上了齐公子,你老实说,齐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勾到手的?”  苏喜本还忧心忡忡,却被春姨一席话逗笑。  “春姨,难道不是应当关心受伤之人的身体吗?怎问起这些有的没的了?”霍水仙白了春姨一眼,心道,这春姨实在太八卦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被她凑一堆儿。  “挨个板子而已,过几天就生龙活虎了。我可跟你说,看齐公子品貌端行,样样难得,家底看样子差不到哪里去,对你又甚是上心,这样的男子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这个丫头,也不知前世是造了哪样福,居然能遇见这么个好男子。听春姨的,春姨阅人无数,齐公子绝对是值得托付之人。”  霍水仙想,春姨约莫就是那些八大姑七大姨,“春姨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和齐天,只是朋友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  霍水仙说这话时无端有些心虚,突然想起河边那日,齐天眼神那样温柔,他说:“应当是如你这般的女子”。霍水仙一想到这里就心烦意乱,她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总归要回到自己的时代去,只是现在暂时没有找到办法,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终究误人误己。  苏喜见霍水仙心神不定,便止住了这个话题,道:“好了好了,我们今日主要是来看妹妹的,你不知若尘那会儿突然到藏香阁来找我们,说你受了伤,我都快吓死了,我和春姨连衣服都没换来了。”  春姨也道:“是啊,你这丫头,到底怎么了?伤到哪里了?让春姨看看。”春姨说完便拉着霍水仙的手左看右看。  “伤都在背上。”霍水仙不禁庆幸自己穿到这个时代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春姨,第二个人是苏喜,她们何其善良,对自己又何其照顾,倘若当初遇上心坏之人,怕是不知已经落得哪般境地。  鼻子突然一酸,霍水仙不顾背上的伤,瞬间坐起,抱着春姨和苏喜嚎啕大哭,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爆发,故作的坚强轰然坍塌。  霍水仙这一哭惹得春姨和苏喜也不禁掉了眼泪,她们知道她身上有伤,也不敢回抱住她,只扶住她的手臂。苏喜轻轻地拍着霍水仙的肩膀,哽咽道:“无事了,无事了,我们一直陪着你。”  春姨也抽泣道:“委屈了我的丫头,春姨瞧着你受伤了,也心疼极了。”  “呜呜呜~”霍水仙终于放开嗓子,失声大哭来。  嚎哭声传到外面,钻进齐天的耳朵里,他一颗心慢慢揪紧,犹如被一只手死死抓住,直叫他喘不过气。  良久,屋里的哭声终于停了。  苏喜为霍水仙擦了擦满脸泪痕,“妹妹这下心里可畅快些?”  霍水仙破涕而笑,“我时常在想,你们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春姨揩着眼角,含泪笑道:“春姨都一把年纪了,还仙女。”  霍水仙伸出手指,往上面指去,“仙女可不分年纪大小,这世间所有善良的女子都是上天派到人间来的仙女,为拯救如我一般遭受苦难的人。”  “你也是仙女。”苏喜轻轻地刮了一下霍水仙的鼻子。  春姨理了理霍水仙鬓角乱发,“你还没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你得罪了何人?竟下如此重手。”  霍水仙将自己早上如何在花不谢被官差抓走,被抓到衙门之后所见到的人、发生的事,以及自己最后又是如何被救走的事一件件地都告诉了春姨和苏喜。  春姨听完之后气的拿手捶床沿,怒道:“这什么公主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如此傲慢嚣张,哪里有个公主样子?”  苏喜满面愁色,“妹妹是如何惹上了这个公主?”  霍水仙才想起忘记将陆上?鍪峭跻?一事告诉苏喜,遂道:“说来话长,我前几日闲来无事,便乔成男子去了街上,未料想竟遇上了三王爷,也就是那位桑公子……”  霍水仙还未说完,便听得苏喜惊呼:“桑公子竟是三王爷?”  “是啊,谁能想到他是三王爷陆上?觯?这个死骗子,我能惹上晏国公主以及今天的屈辱,全拜这个三王爷所赐。”霍水仙一想起自己遭此之罪皆是由陆上?鎏羝穑?心中就狠狠将那三王爷棍打了百来回。  春姨讶异,“三王爷害你?”  “可不就是他害我,我那日乔成男子在街上看脂粉,好巧不巧竟遇上了好几日都未出现的他,当时他为摆脱公主,当着大街上就给我抱住,谎称自己有断袖之癖,想以此逼退公主,最后公主真给气跑了。估摸跑回去就找人查我了,知道我是花不谢的掌柜,所以就跟衙门里的大人勾结,谎称雪颜散有毒,而她一婢女用过之后中了毒,呵呵,像她那样嚣张的公主,会为了一个区区婢女亲自上衙门指证我?不过是报复我罢了。花不谢卖出去的雪颜散何其多?要是真含毒,先不说客人了,我自己都早被毒侵体了。”霍水仙越说越气,这事说到底与她何干?那位公主所作所为实在叫人愤怒难当,还有那三王爷,竟拿自己做他的挡箭牌,让她白白遭了此罪。  “我一直觉得桑公子品行端正,还有一副热心肠,却不料妹妹遭如此大罪竟是由他而起,而这个桑公子竟还是一个王爷。”苏喜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大街上抓贼、借银子给霍水仙开铺子的陆上?龌峁室夂α嘶羲?仙,思忖片刻,转即问道:“会不会桑公子……不是,三王爷当时也是情急之下才回做出了让公主误会之事?”  “哪有什么情急之下?我看他分明是故意害我。”霍水仙火气冲天,恨不得咬他一口肉下来。  陆上?鲈谒障埠痛阂绦闹械男蜗笏闶潜换羲?仙毁了个干净。  春姨安抚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没事就好。只是你以后行事可要多加小心,万一那位公主不肯甘休,想要寻了机会再害你,你这段期间就尽量少出去,她既是邻国公主,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要回去,到时就也不怕了。”  “春姨说的极是,我也不会揪着此事不放。气的慌,我想出去走走,透透气。”初夏已过,天气也越来越热,一直待在房里实在憋闷,霍水仙身子疲软的不行,她生怕一顿板子把自己打废了。  苏喜犹豫道:“可是,你的伤,齐公子走时说了,让你不要乱动。”  霍水仙坚持道:“别担心,我自己的伤我自己知道。”  春姨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就放你出去蹦?Q。”  霍水仙由春姨和苏喜扶着走出房间,身上出的薄汗腌着伤口,后背一片灼烧刺痛,霍水仙都咬牙忍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洒到夕雾上,小亭里,霍水仙脚边。  霍水仙掌着栏杆,入眼景致无比舒神,突然有感而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苏喜扶在霍水仙身旁,也放眼满园紫色,喃喃道:“此诗虽好,却过于伤情。”  “夕阳总是给人一种凄凉之感,却也是这个时候,可以与太阳对视。”就像齐天,他一身孤清,却过分温柔,他明明该是一道耀眼之光,却隐藏了自己的锋芒,让人可以无所顾忌与他对视,霍水仙如是想。  苏喜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斐然一笑,“夕阳芳草本无恨,才子佳人空自悲。此景应当换成:日晚菱歌唱,风烟满夕阳。夕阳下,一切景物都变得和谐宁静,妹妹切莫消极看物。”  霍水仙凝望西边那半轮红日,似感慨地道:“是啊,他宁静,也祥和,唯独不刺眼。”  春姨哂笑道:“你们看个夕阳也能弄出这些文绉绉。”  “雨、雪、雾、风,朝露、夕阳皆有其美,只是看的人心境不一罢了。”苏喜垂下双眸,心事满满。  “小姐,苏喜姐姐,春姨,晚膳已备好,公子特留苏喜姐姐和春姨一起用过晚膳再走。”灵儿出现打断了三人谈话。  “齐公子想的周到,姐姐、春姨,你们就留下来用饭吧。”霍水仙但怕春姨说要回去,忙开口挽留。  苏喜自然是听春姨的,春姨见两个丫头的眼睛都钉在自己身上,噗嗤一笑,“既然齐公子都已经发话,若是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  霍水仙隐隐觉得春姨话里有话,刚想问,却被灵儿插言阻断:“温大夫也在,小姐现在过去吗?”  霍水仙只得把话吞下,点了点头,由着灵儿扶她。  ☆、其人之道  饭毕,若尘将苏喜和春姨送至藏香阁,二人进去之后,他却迟迟不走,在外面踌躇不前。  犹疑许久,最终理智败北。  在凤戈瑶面前,若尘的躯骨总比心脑赤诚,比如此时,他本只该出现在藏香阁外,但他一双腿却不听使唤,绕过欢声笑语的厅堂,径直走向凤戈瑶书房。  书房里透出的光亮让若尘心荡神迷,脚上动作油然加快。  他轻轻敲上房门,里面传出令他魂牵梦萦的声音:“进来”。  若尘推门而入,但见凤戈瑶双眼微闭,以手支颐,歪着身子倚在圈椅上。  “戈瑶。”若尘慢慢走近,这么多年,每一次相见,都恍若初识那般。  若尘每日只有在霍水仙安全回到夕雾后才能得出片隙,这个时候,他几乎是被牵引着跑到藏香阁,只为偷偷看她一眼。若她不在,那他一整日都会心绪不宁,直到下次看见她,他才能慢慢平静下来。  凤戈瑶听到若尘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睐向他,朱唇轻启:“你来了。”  “嗯。”若尘简短一字算是回答,纵使千言万语心头萦绕,说出来的也只有这简短的一字而已。  “特意送她们回来?”凤戈瑶辞气中听不出情绪。  但若尘知道,她心里肯定很难受。  “这还真是有趣,公子不允许任何无关之人去那里,当然,所谓无关之人,包括我,而今却允了别人进出,若尘,你说这有趣不有趣。”凤戈瑶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嘴上虽是在笑,眼神却冷寒如冰。  “今日是因霍姑娘被人陷害,受了重伤,公子才……”若尘自己也说不下去,这个时候,任何理由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凤戈瑶抬起头,背靠椅子,眼睛微眯,凝视若尘,戏谑道:“才怎么?才让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去那里,就为了让她们去看那个霍水仙。”  若尘心中一阵难受,微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劝她,她也从未听进过他的话。  凤戈瑶语气突然转变,目光中无端带着期待,殷切问道:“若尘,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吗?就像以前一样?”  “会,我会永远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的那刻。”若尘无比认真地看着凤戈瑶,回答的毫不迟疑。  凤戈瑶意态中流出满意之色,“若尘,我记住了。”  “戈瑶……”若尘欲言又止,在凤戈瑶面前,他总能患上优柔寡断的毛病。  凤戈瑶眼尾轻翘,“嗯?”  若尘望定凤戈瑶,“戈瑶,放手罢。”这不是劝谏,而是陈述,来自若尘心底深处的陈述。  凤戈瑶笑态顿藏,柳眉收拢,“若尘,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情若能由人随意控制,那世上还怎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若尘脏腑一塞,魂魄仿似瞬间破碎,心血恍如当场枯竭,喉咙动了动,“戈瑶,早些休息。”说出的声音已失去滑润,暗哑地如同锈锯伐木,眨眼间,只余得一个仓皇而逃的身影。  明明已入夏,若尘整个人却冷地打颤。他就像个毫无知觉的游魂,木然地穿过喧闹的厅堂,惯性地坐上马车,静静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马儿停在了夕雾门口,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触及牌匾上“夕雾”二字,他三魂七魄才从藏香阁弹了回来。  若尘苦涩自嘲,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么?  若尘离开后,凤戈瑶掀掉了桌上所有东西,在一片狼藉中,趴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泣不成声。  凤戈瑶不甘心,为何齐天所有的不可以在霍水仙那里都变成了可以?她凤戈瑶连去那里看一下他都不可以,而霍水仙只是受了个伤,他就能准许真正毫不相关的人去,就为了让霍水仙舒心。  这么多年,她以为殷小蝶早就死了,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可以与她抢齐天了,可是,这个殷小蝶,这个早该是亡人的殷小蝶,消失了这么多年,偏偏在她以为所有事情都将尘埃落定之时出现了。  可笑至极的是,是她凤戈瑶亲手救了殷小蝶,如果她当日不乱发恻隐之心,或许永远都不会有如今局面。  还有月曲,那个草包公主,怎的如此不中用?  月曲遇上霍水仙那日,凤戈瑶派了两人到月曲面前唱了出戏。  大街上,一白衣女子低眉掩面,对身旁黄衣女子小声说道:“我听说三王爷当街与一男子抱在了一起,”才说出这么一句,白衣女子便止了口,神情谨慎地左右张望了一番,而后与黄衣女子耳语道:“现京城都在传三王爷有断袖之癖,”说完还忍不住叹息一声,又道:“真是可惜了,三王爷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是多少女子心中所向,怎地就得了断袖之癖?”  黄衣女子却摇头失笑,“你那日是不在,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与三王爷抱在一起的哪是什么男子?分明是花不谢的霍掌柜,谁不知花不谢的掌柜是女子。”  言罢,白衣女子旋即神色飞扬,“竟不是男子,那我岂非还有盼头?”  “三王爷的主意可是你我能打的?趁早死心罢,三王爷早已心有所属,而他钟情之人,便是那霍掌柜,也就是与他在街上相拥的那位……男子”。黄衣女子说完这话,余光飞快瞥了眼月曲,意料之中,月曲闻言登时气得发抖。  末了,黄衣女子与白衣女子相视一笑,悠悠走开。  凤戈瑶原以为那一向嚣张跋扈的月曲在知道此事后定会将霍水仙关起来百般折磨,怎知这个公主竟是如此无用,仅是将霍水仙抓到衙门杖打,还被陆上?黾笆备系骄茸撸?真真白费了她一番安排。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一来,只怕再下手就难了,且不论陆上?觯?光是齐天,就会提高警惕。  这霍水仙,当真该死。  在凤戈瑶恨入心髓的同时,计划被陆上?龃蚨系脑虑?也是气结难平,她本想给霍水仙一点颜色看看,将她仗打三十大板后,在阴冷的大牢里再关上几日,以此让她知难而退,不曾想板子还未打完,那陆上?鼍拖裾蠓缢频么道唇?霍水仙救走,走时还不忘给自己难堪,她堂堂公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当日回去后便一直拿下人撒气。  月琅不知是何人招了月曲生出这般火气,向来疼爱公主的月琅是连哄带问:“是何胆大包天之人,竟敢惹恼了寡人的公主?”  “能惹恼我的人除了陆上?龌鼓苡兴??”月曲性子直爽,于儿女情事上半点不带遮掩,当即照了实说。  月琅了然,难得这世上能有人将他这位心高气傲的公主气成这样,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月琅眼中划过一丝调谑之意,“哦?三王爷是行为不端?还是言语不谨?”  “他……”月曲大有颜面尽失之怨。  “如何?”月琅追问。  月曲咬牙道:“他竟看上了别的女子,我堂堂公主哪点不如那百拙千丑的粗鄙之人?她不就是个卖脂粉的破掌柜吗?不知陆上?龅降卓瓷狭怂?什么,竟然为了她当众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  月琅假意诧然,“若那女子真如吾儿所说其貌不扬,那为何能得到三王爷如此怜爱?莫不是那三王爷品味独特异于常人?”  月曲嘟了嘟嘴,佯怒道:“父王。”  “哈哈哈哈。”月琅长声大笑,一语戳破:“是不是吾儿去找那女子麻烦才惹得三王爷生气?”月曲的脾性,月琅再了解不过,凡是她看上的东西,抢也要抢到手。  “难道她不该被惩罚吗?不受点皮肉之苦,怎么长记性?”月曲说的理直气壮,她认为,一切错都在霍水仙,她挨打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而且,三十板子,她还差好几板子没受,这一点,令月曲心里不平极了,“才挨了几板子,便宜她了。”  “吾儿,这你就不懂了,你若是真喜欢那三王爷,你便万万不能动他所在乎之人,你越是去惹那女子,三王爷便越厌你,到最后他或许连看都不想看到你。”月琅同为男子,怎不知男子心中所想。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二人卿卿我我好不快活自在吧?”月曲认为,若是喜爱之人,当然该将他据为己有,她眼里连沙子都容不得,哪能容得下心上人和别人有所丝连?  “喜爱一人与喜爱一物不同,喜爱一物可用些手段归为己有,物无脑无心,无感无情,在你手中便不会自己跑去别处,但人却有思有想,你若喜爱三王爷便要学会包容,他所喜爱之物你便也要喜爱,他所在意之人你即便再厌恶也莫要去动,要沉稳静待,人心非石,终有一日,他会察觉原来适心之人一直就在身旁。你可听明白?”月琅只希望月曲能明白此由理,得一人真心,而非权益利势所驱,方为纯粹。强取豪夺终非正途,用手段得来的爱太过虚假,也终将短逝,不要也罢。  月曲眼眸微垂,看着脚下一片落叶,思量少时,得出自己的论断:“有些明白,却也有些不明白,父王之意是让我不要再去为难那女子了么?”  月琅轻轻摸着月曲的头,会心一笑,“吾儿冰雪聪明,所以即便提婚的世家公子门阀再高,但若非你心意之人,父王也绝不逼迫于你,父王只希望你这一世能无所顾忌地去爱一个人,哪怕最终携手之人并非是他,也足够了。”  月曲并不能全部理解进去,因为她霸道惯了,她从不为任何事妥协,月琅一番话无疑与她素来行事作风相悖,所以她无措,也迷茫。  第二日,月曲用过午饭后便出了别院。  月曲漫无目的走着,贴身婢女小葵不知她要去往何处,也不敢问,只有默默在后面跟着。  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月曲嘴上虽没说,但心里却是想去王爷府,但一想到昨日才因诬陷霍水仙将她仗打成重伤而与陆上?鼋嵯铝鹤樱?所以难免有所顾虑,主要还是面子上抹不开。  若在平日,她才不会顾及那么多,打了就是打了,她照去不误,但昨日听得父王一说,她也不知此时登门合不合适,会不会惹得他更加厌烦。可若是不去,她又实在想见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月曲头一回因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为难。  于是,她就游魂般在人群中飘来飘去,没个准头。  正当月曲心绪不宁之时,一位白须老人叫住了她。  “月曲公主,月曲公主,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老头儿一顿好找啊。”老人满头大汗地跑到月曲跟前,弓着腰气喘吁吁。  小葵立马跳出来拦住老伯,大声呵斥:“大胆,公主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月曲端着一副高高在上之态,冷眼睨着老人,眼睛里尽是不屑。  老人扶着腰往后退了一步,“哦,哦,老头儿失礼,老头儿就是想问公主可还要雪颜散?公主上回让老头儿调的那有毒的雪颜散不知公主可用完了?老头儿这几日又研了些新毒,特意拿来给公主瞧瞧,老头儿配药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如公主这样大方之人,上次让调的那盒,花不谢才卖三钱银子哩,不过加了点毒进去,公主竟给了老头儿十两银子,公主真是大好人呐。”老伯边说边打开手中的脂粉盒子,说的是煞有介事。  路上行人听了老伯之言纷纷停足,均侧目望去,心想是何人竟有如此怪癖,好好的东西要掺毒进去。  其中知道花不谢掌柜之事的更是惊愕,皆窃窃私语,有甚者当街喊出:“原来那花不谢掌柜因为卖了有毒的雪颜散被官差抓去之事竟是被人诬陷的。”  此言一出,众人恍然大悟,顿时,堂堂月曲公主诬陷一个小掌柜之事便由此传开。  月曲气急,指着老伯跳脚怒斥:“你这老头,本公主根本不认得你,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本公主到底与你有何仇怨?”  老伯却故作惊讶:“公主何出此言?才过了两三日,公主便不认得老头儿我了?公主那日给老头儿的十两银子还未用,你瞧。”老伯当真从怀里掏出钱袋,伸到月曲眼前晃了晃。  这袋银子有如一记实锤,周遭之人对月曲的行为皆嗤之以鼻。  “一个公主竟也干出这等令人鄙夷之事。”一蓝布衣挑担男子说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这公主眉清目秀,没想到所行之事如此龌蹉。”一提菜妇人说道。  “可怜那花不谢掌柜,好端端的遭人诬陷,听说被拉去衙门仗打了一百大板,血肉模糊,血溅当场。”一眼小嘴大,唇边带痣女子说道。  “不仅如此,说是当场还遭毁了容相。”带痣女子同行之人说道。  “我还听我一个在牢里当差的兄弟说那身娇体弱的掌柜被仗打之后还关进了蟑螂老鼠满地乱跑的大牢,啧啧啧,吃尽了苦头。”一书生模样打扮,手拿折扇的公子说道。  “哎,听说那掌柜的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可惜了,可惜了。”一脂粉摊小贩说道,还配上了无比惋惜的表情,摇了摇头。  ……………………  一时间,众说纷纭,月曲急忙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哪句解释起。  站在一旁的小葵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当面指责公主,想动手,却又势单力薄,情急之下,慌忙大喊:“事情并非如此,花不谢掌柜没有被仗打一百大板,也从未被关进大牢……”  不管小葵如何解释,众人都听不进去,依旧自顾自说着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  月曲忍无可忍,转即怒瞪那无故诬陷于她的老头,吼道:“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如此毁本公主名声?区区贱民,竟胆大到如此地步,敢欺于本公主头上。”  老头轻笑,靠近了些,低声说道:“公主又如何?公主便可随意构陷于人?王爷说他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公主也尝尝被人诬陷的滋味。希望公主就此悔过,莫要再做些令人不齿之事。”  “你……”月曲脸色铁青,玉臂高抬,如葱食指绷直,怒指老头,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头迅速退后两步,带着威胁的语气,告诫道:“月曲公主万不要再去找霍水仙的麻烦,不然王爷也不知自己还会再做出什么让公主不畅快之事,话已带到,老头儿就此告辞,公主不必远送,好自为之。”  言讫,老头身形一转,瞬即没入人群,眨眼之间,消失地无踪无影,只剩下怒火中烧、两拳紧攥的月曲和将其重重围住、挤眉弄眼、愈说愈玄之人。  看着周围滔滔不绝的众人,月曲眼珠一转,往身侧一瞥,信手抓起伞摊上一把水墨纸伞,徒手将撑伞竹竿折断,目露凶光,吼道:“若是还有人胆敢乱言污蔑于本公主,下场形同此伞,有不怕死的皆可上来一试,看本公主所言是虚是实。”月曲可不是那任人随意欺凌之人,她倒想看看到底是她的武功厉害,还是这些人的嘴更胜一筹,她还不信她一国公主会治不了这些只会言语相攻的刁民。  果然,月曲放完这番狠话,方才还声色兼具的一众人,此刻皆没了踪影,耳边再听不到一星半点有关自己的谬言妄语。该买菜的继续买菜,该作画的继续作画,该挑纱看胭脂的继续走去下一个摊,一切骤然恢复如常,仿佛那个老伯从未出现过一样。  ☆、拔剑相向  月曲气愤难当,适才首鼠模棱当即消散,肺腑之中,一簇火焰蔓上乌珠,其光慑人心胆,唇齿翕张之间,吐的是决然之气:“取本公主的剑来。”  小葵当下领命:“属下遵命。”  不多时,小葵取来一把柄端嵌有红珊瑚的鱼肠细剑,双手奉予月曲。  月曲一把抓过细剑,提剑一路向王府的方向奔去。  小葵眼睛一眨,便只看到月曲已经跑远的背影,心中预感不妙,急忙跟了上去。  王府外,侍卫见是月曲,无人敢阻拦一步,均站定如松。